顾昭昭从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浑身无力地坐在座椅上,现在她身无分文,却得知哥哥需要一大笔钱来做手术,并且按照哥哥现在的病情来看做手术时刻不容缓。五十万,对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她要去哪里变?她要怎么变?她要怎么办?她的哥哥要怎么办?
顾昭昭的心难受得就像是被人扭成一团,她渐渐把身子蜷缩起来,现实寒冷得像是一座冰山,又残酷得像是一座火山,这两座山逼的她毫无退路。
顾昭昭为顾恩铭轻轻地理了理被褥。此时医院都安静下来,只有输液袋点滴的声音。
顾昭昭站在窗旁,她咬着唇按下一串数字拨出,她清楚拨出这串数字意味着什么。
电话接通,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顾昭昭冷淡的开口,不拐弯抹角,“我答应。什么时候履行你的诺言?”
“现在?”顾昭昭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顾恩铭,美丽的黑眸中带着坚定,“在哪里?”
就算现在是深夜,街上的路人稀少,酒吧里的人却永远也不会少,就像是一个年轻人的一颗火热的心永远不会冷却。
年轻的男男女女围在一起在舞池中,手晃酒杯,伴随着嘈杂震耳的音乐尽情地摇曳着身体。
“抱歉,让让。”顾昭昭快速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素来不爱这种乱七八糟的场合。
推开包厢,里面的场景更是混乱,男人们怀里都搂着穿着暴露的女人,少则一个,多则三四个。
顾昭昭装作熟视无睹,径自走向坐在角落沙发上正在点烟的美丽女人,“你要在这里谈?是耍我吗?”
姬蓝老练地将烟放进嘴里,深吸一口,吐着令人迷蒙的烟圈,声音娇媚的如她的人一般,“有何不可?”
耳边传来女人不堪入耳的娇吟声,顾昭昭厌恶地闭了闭眼,“我已经答应了。五十万,拿来吧。”
姬蓝忽然轻笑起来,语气甚是轻蔑,“老同学,当时的你风光一时,恐怕在那时谁也不会想到现在的你是何种模样。不过,你总算把你假清高的伪装给卸了下来,让我看着也舒心了很多。”
顾昭昭咬紧了牙根,面前的这个女人一身深色的V领,抹着浓妆,戴着全球限量的手表,挎着名牌包包,无论她身上的哪一件东西都足以她活个半辈子;反观自己,落魄到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一件普通的衬衫加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像姬蓝那样的生活是她望尘莫及的。
她攥紧了手,而后又缓缓地松开了手,姬蓝存的心思她不是不懂,只是现在她哥哥的手术费全靠姬蓝了,她不可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气愤而放弃了她哥哥生的希望,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
“坐下来说话吧。”姬蓝拍了拍她旁边的空座。
这间包厢乌烟瘴气的,她连一刻都不愿意停留在此,顾昭昭拒绝道:“不用了,我只是来拿钱,拿到之后就走。”
“好啊。”姬蓝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支票,她勾着红唇,两根指头夹着支票,似非似笑的看着她。
顾昭昭看着她冷笑着慢慢张开指头,那一张支票,对于她和她哥哥犹如希望之神的支票在空中落下,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似乎就在等着谁去捡。
姬蓝看到顾昭昭的表情如此苍白,倚在沙发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口气十分愉悦,“顾昭昭,你难道还不去捡么?”顾昭昭最不愿就是有人侮辱她的自尊心,可她姬蓝偏偏就要侮辱她的自尊心,不仅要侮辱,还要狠狠地碾碎!
包厢内,霓光照在顾昭昭木讷的脸上,她怔怔地看着姬蓝得逞的笑容,缓缓地蹲下僵硬的身子,缓缓伸出僵硬的手,指尖颤抖着轻轻地碰到近在咫尺的支票,一张轻微的支票,却仿佛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将那张支票拿起。顾昭昭迅速站起,便逃离似的离开。
“别着急走啊。” 姬蓝开口拦下了顾昭昭,语气中带着嘲讽,“你不怕我给你的这张支票是空头支票?”
顾昭昭面色苍白地紧攥着手里的支票,看来姬蓝是想刁难她到底了,“如果你给我的事空头支票,我大可以放弃我许下的承诺。”
“你!”姬蓝猛地站起身,随后又笑着道:“顾昭昭,我想你也是清楚的,你这辈子都接近不了他了。”
提起那个男人,顾昭昭心隐隐作痛,她看向姬蓝强笑道:“你若是不欺骗我,我自然是遵守承诺的。”永远都不靠近他,永远都不打扰他。
“如此便好。”姬蓝朝顾昭昭走来,手中端着酒杯,笑道:“顾昭昭,你明白我也只是受人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