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孤寂的坟。
无争隐隐地感到心痛,从来不忘记,对沈雪柔的情,只是深埋于心。
她是无争的第一个女人,亦是让一个让无争亏欠最多的女人。
她孤单地躺在这鸟语花香之地,无争备感愧疚,以前他经常过来陪她相叙,可最近一年,他却不能来了。
他满是柔情地看着,心里思忖道:“我快来陪你了。”
他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无争自己很清楚,只是从来不说出口,杉儿也明白,每次为他诊完脉,总是悲伤以对。
可彼此间,谁也不提,谁也不问。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默契,杉儿不再那么揪心,日子还是要过的。
可如今到了这儿,无争却是满眼悲伤,若是曾经,他很想去跟雪柔相伴,可如今,有妻有女,父母在堂。
他对生,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
王妃满是柔情地向雪柔的坟前鞠了一恭。
杉儿连忙阻止道:“姐姐她是晚辈,娘这么样,她受不起的。”
“不。”王妃道:“她受得这一拜,她是个很好的人,可惜我却无缘做她的婆婆。”
芷柔道:“雪柔姐姐在天有灵,一定会感到高兴的。”
王爷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一注清香,拜上。
无争依旧是满眼伤感,直到离开,也不说几句,但在心里,他有很多话,可是母亲她们在场,也就没了。
雪儿也抱来了,她一到这坟前,就拼命地哭个不停,从来恬静的她,怎么安慰也没有办法,最后众人只能早些离去,免得她哭得虚脱了。
再回无争山庄,无争便抱着孩子,一个人,在那观景台上发愣。
他不明白孩子刚才为何而哭,可心里却很想去安慰她,所以一回来便自己亲自哄着她,直到她睡去。
整整两个时辰。
孩子再次醒来,他这才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无争无奈道:“雪儿啊,你说你为什么哭呢,为什么呢?”
可此刻她却笑了,似乎忘记了自己在两个时辰之前,还在痛哭。
无争突然有些迷信,她,会不会就是雪柔托生呢?
可自己能陪伴她的时间,不多了。
他低声道:“乖,雪儿,叫爹...”
她呀呀地说着,似乎明白,似乎不明白。
“她该不会走,也那么小,怎么能说话呢?”杉儿从阁台下上来,柔声道。
无争连忙让开位置,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夫妻俩并肩而坐。
无争柔声道:“你怎么来了。”
杉儿道:“本不想打扰你的伤怀,但是我女儿还是要是喂奶的。”
说罢,抱过来孩子为她哺乳。
无争无奈道:“真是不好,我却忘了。”
杉儿道:“今天你的心情很不好,怎么了?”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无争道,“生死由命啊。”
“生死?”杉儿道,“我们不是说过我们彼此都不提么?”
无争看着杉儿,叹息道:“你该明白,当初说我或许能活到不惑之年,如今看来,再有一年两年都可能是奢望,我随时都会死的,”
“不要说了。”杉儿的泪,已经滑落下来。
“杉杉,我没法不说啊。”无争道,“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所有人,可我别无选择。”
杉儿回头看着无争,哭道:“你死了,我就随你去。”
无争道:“我最怕的就是你这么想啊,你要想想孩子啊,我们有孩子,就算要陪我,也等孩子大了,答应我,好么?”
无争只想让时间去减轻她痛苦,等多年以后,或许她就不会再做傻事了。
杉儿犹豫了许久,道:“等孩子能独立,我随你去,可我也舍不得你,我不曾做过什么坏事,上苍为何要如此对待我的家呢?”
无争无奈道:“我是个不详之人,当年为了自己活命,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如今也算报应,只是你跟芷柔,确是因我而遭罪。”
“这怎么能怪你呢。”杉儿道,“怨只怨上苍的戏弄。”
无争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楼梯上传来微弱地脚步声。
母亲来了,他连忙整理好,又为杉儿擦拭眼泪,两个人即刻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王妃上来道:“天都黑了,该下来吃晚饭了。”
“嗯。”无争应道。
王妃的目光落到杉儿的脸上,看出她刚刚哭过,但却什么也没问,柔声道:“我先下去了。”
可一转眼,她的面容亦变得凝重异常。
她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发什么了什么,可心里明白,无争轻易不会让杉儿伤心,她哭了,说明问题很大。
可她又不好当面问。
屋漏偏逢连夜雨,待无争回房接芷柔吃晚饭之时。
却见芷柔一脸茫然地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自己多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