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郡王府。
这里赵庆的府邸。
虽只是郡王府邸,却比起南青宫,更加富丽堂皇,奢华之至。
亭榭楼台,花团锦簇,园中一湾翠湖,玉石雕栏,鎏金湖边亭。
王爷上府的通告已经下发,所以,他早已备好一切,于府门外相待。
叔侄相见,自是寒暄一番。
但见这襄平郡王,体态慵懒,大腹便便,虽只是过不惑之年,但却白发斑驳。
双眸凌厉,鹰钩鼻,同王爷说话之时,总是一副淡淡微笑,不温不火。
他向王爷身后探望许久,开口问道:“飞儿多年不见,如今已经如此大了,只是我是定居京外的郡王,你的大婚,我亦不能前往,为兄身感亏欠,此番来此,我要备份大礼相送,只是小羽怎么不来?”
赵飞满是答谢道:“飞儿谢过皇兄,皇兄事务操劳,我的婚事又比较匆忙,想必皇兄你顾及不上,不必客气。”
王爷道:“无事,心意到了就行,小羽到扬州,身体有些不适,故而在驿馆休息,由你皇伯母照看。”
两人相视一笑,相视一笑,彼此虚与委蛇,无谓真假。
赵庆道:“如此天朗气清,湖光正好,我已在亭中备好上好春茶,还请八皇叔跟飞儿鉴。”
“好。”王爷笑道,“你这府邸上的茶,定是千金难买,我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请。”
赵庆居前,领着他们父子前行。
亭下。
轻风微渡,茶香飘荡。
家长里短,不外乎客套之言。
赵飞静静地听着,并不搭腔。
或觉时机成熟,王爷微笑道:“我记得当年的金吾内卫阁领唐正与你私交甚好,却不知,如今你们可还有联系呢?”
赵庆心中似乎早已明了,微笑道:“他不是让皇叔你下令处置了?怎么,没有死吗?”
王爷笑道:“有人向我通报说他并没有死,还在这扬州出现,所以我猜想,当年估计逃过一劫,是不是来找你了。”
赵庆淡淡回道:“此等大逆不道之徒,纵然曾经私交多深,臣侄亦要与他断袍绝义。”
“如此就好,倘若他当年若是未死,怕是又会兴风作浪,所以倘若他来找你,你定要将其拿下,以免将来难以言明。”
王爷的话很轻,但却意味深长。
赵庆连忙道:“这是自然,倘若他敢来,臣侄定要他有来无回。”
王爷笑道:“那就好,也罢,今日天色已晚,我该回驿站,待我有空,再来相聚。”
“怎么?”赵庆故作惊讶道,“皇叔跟飞儿难得来一趟,不留下过夜么?”
王爷摆手道:“不了,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说罢,没有丝毫的犹豫,示意赵飞跟随而起。
而赵庆并没有出手挽留,只是将他们送出府门外,这才相礼而别。
待马车走离一段时间,赵飞疑问道:“为何父王什么都不问,就单独说的唐正的事呢?”
王爷道:“其他事我不提,因为没有必要,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问他唐正的事,亦不外乎敲山震虎而已,当然也希望他能收敛点,一旦跟小羽争锋相对,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赵飞道,“皇兄一直都挺好的,毕竟是同宗兄弟,他不会对赵庆下死手?”
“我都不理解你皇兄,你怎么会了解。”王爷道,“他的好,是对我们而言,倘若赵庆真的跟安邦侯的死有关,相信,他不会手下留情的,那时候,便再无兄弟之情,只有仇恨,赵庆也明白,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地想对你皇兄下手。”
赵飞道:“父王明白赵庆是如此这般,却为何还想救他?”
王爷感叹道:“毕竟是都是太祖一脉,你三皇伯也只有他这一脉,我不愿意他走向绝路。”
赵飞道:“其实父王更害怕皇兄背负弑兄之名。”
“是啊。”王爷无奈道,“你皇兄个性刚烈,纵然万劫不复,他也是会做的,我跟你母妃实在害怕的很那。”
赵飞道:“虽然皇兄做事偏激些,但是还是会顾及你跟母妃的话,你可以多跟他谈谈心,或许可以让他放下一些。”
“这倒是。”王爷道,“只是有些话,我自己都难以自圆其说,又如何去劝慰他呢?”
赵飞亦不知如何去解答,王爷说的很对,人总是劝别人放下,可,又当如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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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白月夜,万家灯火起。
因为王妃的事,无争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
但他从来都是临变不惊,虽然事情没有办成,但却给他与自己女儿很好相处时间。
屋中沉闷,他便抱着孩子,在小院中闲逛,不时喃喃细语,温柔之至。
天极好,冷暖适宜,虽然院中昏暗,但却丝没有影响雪柔心情,她依旧极为欢快地陪着无争,手舞足蹈。
一个父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