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贺天卓刚刚话毕,全场便议论纷纷,声虽小,但亦成蜂鸣之势。
无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并不关心这大会的所有结果,只是纯粹陪着自己母亲过来看看热闹。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华真真身上,却不曾想高亚男侧头跟华真真说话的空闲,发现无争正盯着自己,连忙轻轻拍打华真真的肩膀,示意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
华真真对着无争莞尔一笑,但又怕被人看到,迅速回过头来,当做没看到。
无争嘴角亦是淡淡的一笑,但却逃不过身边的母亲,她轻轻地拍拍无争,微微一笑,什么话也不说。
正当时,贺天卓挥手示意,顿时鼓声大作,力士富有节奏的擂鼓声,将场上的议论声掩盖下去。
当是时,高台之上的众位名家及比武台前的各派掌门都低头书写,待写罢,鼓声停息。
贺天卓的手上此刻多了一紫檀木的托盘。
他的身影一跃,从高台从左到右,让每个都把写好的红纸折好放入盘中,又下高台,走向掌门们坐席之中,依次收起每个掌门手中的红纸。
走到高亚男边上时,她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真真,示意两人一起的。
无争疑问道:“这高师姐怎么坐到掌门中去呢?”
上官彤道:“本来真真是作为贵宾,该坐到高台之上,所以高姑娘要替她坐到掌门的位置上,待她投票。”
无争道:“可高台上的贵宾不是也能投票?”
上官彤道:“那是额外的一票,每个门派如果有名家被请,则就各自多一票,倘若被作为贵宾的是掌门则就由掌门安排人替她投票。”
“原来如此。”无争微笑道,如今真真不上去,依照高亚男的耿直,她是不会去多投这一票的。
待众人投票完毕。
贺天卓道:“上官盟主跟南宫老庄主不参与盟主投选,为保公允,由他们二位来点票,如何?”
“好。”
场中一阵赞同。
南宫玄跟上官舒同时纵身一跃,落到比武台上,相互施礼后从贺天卓手中接过托盘,由南宫玄读票,上官舒记录。
约摸半刻钟后,贺天卓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从上官舒手中接过结果,沉默了许久,这才正色道:“以票数多者为准,按往年惯例,只有一个结果,其余不予公布,故而今年的结果是少林的苦玄大师。”
听此结果,少林大师依旧慈眉善目,波澜不惊,合十为礼,叹息道:“多谢各位武林同道抬爱,但老僧已然年过古稀,近年来更是已觉诸多的力不从心,自知再难当此重任,为武林前途,恕老僧难以承受。”
“这…”顿时全场一片哗然。
这些话语之无奈之诚恳,让人明白这不是客气之词。
只是从玄苦大师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何等分量,任凭谁也不能忤逆,更何况,他说的是事实。
场中武林豪杰无不耸然。
无争疑问道:“不知道选的就是他么?”
上官彤道:“众人就是怕他不愿接受,这才弄了这么大个名堂,想不到,这样,他老人家也不愿接受。”
贺天卓道:“玄苦大师,这,倘若你不愿接受,恐怕再无人有资格接受啊。”
玄苦大师道:“贺帮主你不就是最佳人选,这些年,凡武林之事,你无一不亲力亲为,济危扶困,救灾救难,哪一件不是值得众人敬佩之事,此刻更是承接举办武林大会这一费心之事。”
贺天卓道:“贺某做的都不在乎都是小事,又怎敢跟大师你相提,在者,我更多的是个生意人,让个生意人当这武林盟主,实在是天大的笑话,苦玄大师德高望重,今年的盟主之位,大师还是偏劳了吧。”
苦玄大师长叹道:“老僧一来真是年迈,二来毕竟是出家之人,处理尘凡事务,于心难安,还请诸位原谅。”
南宫玄道:“大师所言,的确如此,我等应该应当体谅他,只是投票事罢,大师不就,那盟主之位该如何?”
顿时场中一阵纷乱。
“我觉得由柳木道长担任,武当为武林内家正宗,苦玄大师不愿,他最为适宜。”说话的是个一脸水锈,双眸发红的老者,看似蓬头垢面,却是威严赫赫。
无争疑问道:“这是谁?”
“天九湾的掌门,鱼问天。”上官彤道,“他常年在江中,神出鬼没,总堂便设在黄河九连湾处,因是天险,易守难攻,所以他算是黄河一霸。”
“好别致的名字,天九湾。”王妃微笑道。
上官彤道:“所以他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威信的。”
但柳木道长连忙摆手道:“论年岁,我比起苦玄,更是老迈,而且今年开春来,更是病痛不断,恐贫道寿元将尽,难以承托重担。”
如此沉重的生老病死,但在柳木的道长口中说出,却如此云淡风轻,无悲无喜。
无争顿生钦佩。
场中在无人接话,似乎谁也不愿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