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无争所说,他不过来看看,不过待了片刻,便拉着芷柔离去了。
他实在不喜欢那嘈杂喧嚣的地方。
素乐坊外。
芷柔柔声道:“我们这就回去么?”
“不。”无争微笑道,“我带你去四处走走吧。”
“走走。”芷柔微笑道,“你不怕回去晚了,杉儿姐姐收拾你呢?”
无争微笑道:“没事,才不过未时,到酉时还早得很,况且,我就喜欢她胡闹的样子。”
芷柔无奈道:“那听你的吧。”
无争笑道:“怎么?不愿意跟相公走走?”
“愿意。”芷柔柔声道,“我一直都想着单独陪你走走,聊聊天。”
“怎么不早说,你怕杉儿?”无争疑问道。
“不是,姐姐很好。”芷柔道,“我没什么要紧事,不过只是想单独跟你散散心,你知道的,女人都有些私心。”
“嗯。那你想跟我说些什么?”无争微笑问道。
芷柔无奈道:“什么都没有,只是我一直觉得相公让我觉得很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无争一惊,忙问道:“你真见过我?”
芷柔摇摇头道:“可又觉得没见过,或许年幼的时候见过你吧,你不是说你得爷爷恩惠,我是爷爷带的,所以或许见过你。”
无争微笑道:“或许上辈子我们已然相识,所以这辈子做了夫妻。”
芷柔柔声道:“那倒是,所以我当初一见相公,便已倾心。”
“你一见我就喜欢我?”无争微笑道,“我那时还以为你会把我当成登徒浪子。”
芷柔笑道:“现在是,那时候不是,那时候,你是那么文雅,那么正直。”
“那为什么现在不是?”无争笑道。
芷柔微笑道:“现在啊,我对你的心,你的人都理解的透透彻彻的,你就是个韭菜盒子,荤得很。”
无争一笑,见四下无人,跑过来搂住她,微笑道:“那你喜欢我这韭菜盒子么?”
“喜欢。”芷柔笑道,“背我,我走累了。”
无争微笑道:“现在你是越来越大胆了啊。”
芷柔笑道:“因为我有个疼我的相公啊。”
说罢,扑上无争的背上。
他稳稳地接住。
※※※※
明心观。
此处偏僻无人,却有着一个简朴的道观。
陈旧的木门,门槛已然踏平,里面檀香满院。
一只慵懒的老狗,懒洋洋地躺在院门边上,它的身下垫着黄色而又跟门一般陈旧的蒲团。
无争本来想离去,可芷柔却一心要去拜拜神。
对于她,他向来是拒绝不了的,一物降一物,能把无争心甘情愿听话的,却是几个女人。
他爱的女人们,疼他的女人们。
凄清的观子,却是香火鼎盛。
这让无争有些奇怪,忙道:“你说这香火如此之多,怎么没有一个香客。”
芷柔笑道:“傻相公,上香的人都是赶早不赶晚,大多清早就来了,谁会这时候才来上香。”
“我的傻夫人不就是这个点来的。”无争取笑道。
两人打闹间,身后一阵沉闷的咳嗽声,无争急忙回头看去。
无相。
曾经在沁冬园一桌而坐的无相,此刻笑吟吟地看着你无争他们两个。
他见无争回头看他,连忙施礼道:“福生无量天尊,殿下和王妃能驾临民心观,实在是贫道福缘。”
芷柔连忙施礼道:“小妇人见过大师。”
她边说,边拉着无争,要他行礼。
无争便微笑地欠了欠身,算是施礼了。
无相依旧一脸微笑,心宽体胖,柔声道:“殿下,江南一别,也有数月未见。”
然后他转头朝向芷柔,柔声道:“王妃如今已然脱离苦海,幸甚至哉啊。”
无争芷柔都是一脸惊讶,都不曾想到,无相与两人竟然是旧识。
面对无争满是疑惑的脸,芷柔柔声道:“我家里人都信道,所以我在这儿给全家人都立了长生牌位,来的次数久了,也就认识道长,平日里都是道长替我打理。”
无争听她一番话,心痛无比,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忙道:“多谢道长。”
无相施礼道:“无足挂齿,贫道乃是出家人,该有此行。”
无争爱怜地看着芷柔,无奈地笑笑,突然间明白,芷柔故意把自己带到此地,或许是为了拜祭她的家人。
长生牌下。
夫妻二人双双叩首。
无争的面容庄重,叩地有声,等三头叩毕,他又隆重地叩三下。
芷柔心中顿生感激,又是心疼,连忙扶他起来。
他的额头已然淤青。
芷柔心疼道:“你怎么这样呢,这么折腾自己,礼到了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