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踢馆子

秦韵故作惊诧：“这就是所谓的不按规矩出牌对吧？胡公子你可犯了佛家的大忌，‘着相’了呀。”

胡海山微笑摇头：“不是胡某人‘着相’，而是秦警官你痴顽。”

秦韵双手合十：“愿闻其详。”

胡海山指着秦韵和自己棋盘边那些高高摞起的被杀掉的棋子：“你看看，你看看，一将功成万骨枯，老师你从开盘的时候就算计着要跟我打一场惨烈无比而又结局无奈的和棋，你从最开始就把我球一样玩的滴溜转，而最终却设立了一个如不和解就毫无意义的残局，那学生我就只好不卑不亢的把这残局走到天荒地老，直到老师你认输为止，毕竟我的时间是无限的，而老师你可是个大忙人啊，这招叫做不赢在棋里，而赢在棋外啊，对不对？哦，对了，老婆，我这句话说的太经典，你赶紧叫秘书来，把我的语录摘抄下来，以教导世人观摩学习。”

湘君娇笑着在胡海山的额头上一戳：“瞧瞧你，刚说你胖就喘乎上了。”胡海山毫不在意地顺势将湘君拉入怀里“你不就稀罕老子这披靡天下的气概吗？这叫什么来着，这句话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

湘君顽皮地揪起胡海山的两腮：“这叫美女爱狗熊。”

胡海山哈哈大笑，一嘴亲了下去：“狗熊？你敢说我是狗熊？今天我这只狗熊就要吃了你这个美女，”两人毫无顾忌的在秦韵面前嬉笑打闹，棋盘就这样打翻在地。

秦韵弯腰捡起那裂成几半的玉石棋盘，冲着胡海山晃了晃，“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你不和棋，可是最后还是我赢了啊。”

胡海山大笑：“是啊，是啊，这连下棋的地盘儿都没有了，我还拿什么跟你斗啊？”

此时，门外传来了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小六子推门而入，在秦韵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秦韵脸色大变，起身向胡公子鞠躬：“真的是一局和棋，刚刚灭了偷袭港口货仓的书生，我们布置在染布坊那儿的那伙人居然被魏刑一个人给全灭了。”

胡海山脸色也是一变：“不是还有后招吗，秦警官，由你亲自压阵，我相信我们这盘棋绝对不会输给魏刑的。”

“可是，”秦韵面露难色，“我撤离了你这儿，怕你不安全。”

胡海山轻叹一口气：“救场如救火，秦警官尽管放心去吧。我胡海山曾经横扫美国旧金山，也是个强龙不过海的主儿。想在我和湘君的家里就把我‘将’死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翻着眼前厚厚的资料，秦韵不满地撩起眼皮，扫了一下小六子：，小六子立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两页写满娟秀钢笔字的信纸，秦韵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小子好好干，将来有都是机会。”

秦韵摊开信纸，扫过那触目惊心的一行行：华尔街报业大亨灭门惨案、唐人街持枪火拼案、3K党元老绑架案……

翻到第二页的末行，唯一一个引起秦韵注意的是“北美地下拳赛”的总承办人之一，秦韵的拳头骨节“咯噔”一响，那个蓄积在他体内许久未曾爆发的武魂终于爆发了出来，轻轻地龇出了獠牙。

“这胡海山肯定会在身边召集不少练家子，怪不得会那样轻狂自信，就算脱离警方的保护他也能活得下来。”

小六子鞠躬谄媚地笑道：“洋人那些花架子咋能搬的上咱中华武术界的台面？魏刑派去的人手也都不弱，我瞧着够胡海山手下的洋拳手喝一壶的了。”

秦韵冷哼一声：“这小子扫平了旧金山所有的黑道，还想来中国一统大上海，智谋和勇气自然不是我们这群凡夫俗子所能估量的，再者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这些披着狗屁的人给主人卖命就自然会得到赏钱，来吧，告诉我，魏刑已经砸到哪一家了。”

小六子打开记事本，轻声朗读：“除了黄浦区的所有码头都保住了之外，徐汇区的十几家商铺，静安区的十四家妓院和舞厅，闸北区的三家烟馆和七家赌场悉数被砸，现在魏刑正率人气势汹汹地直奔南京街的形意拳武馆。”

秦韵：“武馆那边该请的人都请到了吗？。”小六子迟疑了一下，道：“发出的请帖一半被退回来，都是些下三滥的理由，我就不跟韵哥汇报了。”

秦韵点了点头：“最关键的那八家拳馆呢？”

小六子咧开嘴笑道：“那其中七家还真的很仗义，除了三家师傅没来，派了顶门弟子，剩下四家都是师傅亲自到场。”

秦韵对着镜子整理好一身警服，“好了，下面该我们出场了。”

民国初年有这么句话，“北有冯大个儿，南有孙大炮儿”，这边指的是，冯玉祥与孙中山。偏偏这两位大佬儿虽未曾练过一招半式，却都叶公好龙地喜好武术。

几千年来，中国的事情都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于是在当时的大小军阀乃至国民政府的倡导下，由京津武术界为中心，向全国各地辐射，开办了不少的武馆，武馆这东西即汇聚人手又聚敛钱财，名为强身健体，保家卫国，实为拉帮结派，为财卖命，实在是军阀头目、大小黑帮的心中最爱。

可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