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约战上海滩
“恭喜,恭喜啊。”魏刑缓步来到台下,向胡海山抱拳致意。胡公子温柔地瞟了一眼魏刑,似乎在对自己怀中的可人儿低语:“看到没有?刚打哈欠就有人送枕头,你老公我刚说要准备婚礼,这最佳的男傧相便自动送上来,”说罢伸手一拉魏刑,想将他拉到台上来。
然而就是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众人看到魏刑轻飘飘地登上了台,似乎是借助了胡公子的一力,而被借力的胡公子却轻飘飘地旋转着,落到了台下,没有摔倒,也没有踉跄,胡公子感觉刚刚仿佛只是天旋地转,四周就换了一副场地。
现在变成是魏刑高居台上,而自己去却要低身仰望,胡公子感觉这一刻很不爽,全身上下都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从毛孔中钻出,但是他不能也不敢,因为刚才魏刑向他施展的功夫已经证明了他绝对有能力将自己当场格杀。
魏刑悠悠地看着燕湘君“刚才那首歌唱的很妙呢,叫什么来着?”
燕湘君轻启朱唇,微微一笑:“您自己点的歌,您自己都忘了吗?”魏刑搓了搓太阳穴,“歌名好像是‘今宵花儿香,请君多珍重’。”
两个人都笑了,笑得那样灿烂,魏刑以手抚胸,做了个绅士的鞠躬礼,“燕小姐能为我魏某人现场创造出这么美妙的歌曲,魏某应拿什么来回报你呢?不然这样好不好,今晚的夜宵就由我来请了。”
台下的秦韵“倏”地站起身来,“各部队员,各就各位,马上就大戏就要上演了。”
许多服务员放下了酒杯,许多兜售香烟的便衣脱下了工作服,更多的人从服装华丽的客人群中走了出来,将泾渭分明的魏家和胡家的弟兄分隔开来,大门外传来了尖锐的警哨声,无数踏着步子的粗壮男人的吼叫声,震荡着棚顶悬挂着的水晶吊灯。
魏刑要出手了,无论湘君是否答应与他一起享用这夜宵。
“那么这顿夜宵我是怎样也得吃定了的吧?”湘君眼望着台下怒视着自己的胡海山,又转口道:“可是我最近又在减肥,到底该不该吃呢?”
这个问题很重要,连魏刑都拧紧了眉毛,似乎在替她思考这个问题。
“还是吃吧,不过规矩我来定。我来请客,请你们两位一起吃。”
魏刑笑了,胡海山也笑了,两人摇着头嘲笑着燕湘君的天真。
而湘君也笑了,她弯腰伸手将还在台下冲她微笑的胡海山拉了上来,胡海山就那样不知不觉地伸出了手,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扯到台上,紧接着胡海山自己的手跟魏刑的手握在了一起。
在无数次的梦里,胡海山都梦到自己抡起斧头将这只手剁下来,举在空中当众欢呼,而今日,他却与这只手以及这只手的主人紧紧相握。
湘君很快给出了答案:“就算是举行一场派对吧,大家也得坐下来一起商量商量才对,你们一个青帮,一个红帮,两位最有势力的公子,怎么能不坐下来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比如时间呢,地点呢,邀请的宾客呢,什么人留下,什么人可以走,还有就是,要造成多大的轰动呢,是整个外滩,是整个上海,是整个黄埔,还是整个中国,整个世界?”
“是得好好商量商量,”魏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那就一起去商量商量?”胡海山貌似诚恳地握动魏刑的手。
燕湘君轻舒玉臂环住两位公子的腰,三位貌合神离,却看上去亲密无间的公子佳人就这样翩翩消失在众人眼中。
这场事后为世人所传颂的青红帮大搏杀,起因却是一个小小不然的街头纠纷。一个富家子弟在奔赴胡家婚礼现场的途中因为一点点小费上的事与拉脚的黄包车夫发生了口角。身骄肉贵的公子哪里是黄包车夫的对手?被人三拳两脚打倒在地,身上的财物竟也被劫掠一空,于是,富家公子报了警,自称是市长秘书的小舅子,在为市民廉政执法过程中遭到了黑帮分子的非法报复。勒令当地警察迅速破案,追回赃物。
于是,在整个闸北区警员分散出击的那一刻,魏刑率领了数百名好手进驻了黄浦**帮控制的码头,码头上空空荡荡,昔日拥挤不堪的码头上,忙碌的劳工竟然一个不见,魏刑嘿嘿冷笑:“跑得了和尚,难道跑得了庙?把这码头的货物都给我丢到大江里去。”
数万箱的货物顺着黄埔江水顺流而下,却没有像魏刑想像的那样进入滚滚的东海,数百只大大小小的渔船在沿江的下游将魏刑丢下的货物纷纷拦截。
于是,警笛爆响,被分散在外的警员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青帮码头回合,在这里打砸正欢的红帮好手被一直黑洞洞的枪指住了额头,跳下摩托的小六子一下下用警棍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叫你们的魏公子出来搭话吧。”
一个白面后生越众而出,“想见我家公子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在下书生,请教这位官爷了。”
小六子冷笑着点着头,“好,书生哥,你能替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全权负责吗?”
书生撇嘴:“那是当然。”
小六子把警棍一挥:“你就全都铐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