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她之言。
“云公子,家妹确实听不懂汉话。”
吉原秀野道。
“是吗?我怎么觉得秀敏小姐能听懂呢?吉原君,你是不是太不了解令妹了?”云轻舞屈指轻叩着几面,缓声道:“比之新罗的朴六王子,吉原君的汉话说得相当好,想来在家里没少说吧?”也不等吉原秀野作答,她笑着又道:“人啊,听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能学个一二,秀敏小姐是吉原君的胞妹,怕是没少听到吉原君和长辈说汉话,这么一来,会说两句应该不难。”她这也算是为老乡说汉话铺路了,就是不知对方会不会领情。
吉原秀敏的心就如坐过山车,忽高忽低,最终归于平复。吓死她了,这位云公子就不能循序渐进地来吗?偏要给她猛不丁地来这么一出,眼下,她该怎么办?是启口呢,还是继续装哑巴?好一番挣扎后,吉原秀敏抿了抿唇,用倭语向兄长说了声对不起,而后倭语、汉话穿插并用,且有意模仿吉原秀野的发音强调,叙说自己因为那场大病,失去了好多记忆,担心自己会给家人造成负担,只得装哑巴,装呆滞,说到后面,她眼里泪水滴落,哭得泣不成声。
那哭声在吉原秀野听来,满满都是对家人的愧疚。
“好了,不哭了,没人责怪你的,乖!”起身到吉原秀敏身旁的榻榻米上跪坐下,他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劝慰道:“记不起以前的事没什么的,你想知道什么哥哥会告诉你。”
吉原秀敏慢慢止住哭声,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看向兄长:“哥哥真不怪我么?”
“傻丫头,你是怕家人担心,才不敢开口说话,要是家里人知道你因为那场大病发高热、导致失去了很多记忆,想来都会自责没照顾好你呢!”听吉原秀野这么说,吉原秀敏终于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月明泽至始至终都没启口言语,见云轻舞起身向吉原两兄妹告辞,他跟着站起与二人有礼道别。
“云公子……我,我能到贵府找你玩吗?”
送他们两人到客房门口,吉原秀敏揪扯着手指,眨着小鹿般的眼睛,期待地看向云轻舞。
云轻舞迟疑片刻,颔首:“可以。”稍顿了下,她接道:“我住在宁远侯府,但平日里很少在府中,秀敏小姐若要到我府上做客,提前送上拜帖会妥当些。”说完,她朝吉原秀野点点头,以示告别,然后,与月明泽提步走向楼梯口。
“轻狂。”
一楼楼梯口,宫澈堵住云轻舞的去路:“我们谈谈,好么?”
“谈什么?”云轻舞挑眉,神色浅淡,道:“难道是谈宁王殿下的皇妹在今日是如何羞辱我的?”
宫澈张了张嘴,嗫嚅道:“长平……长平确实做得不对,你放心,改日我会带着她到你面前,让她向你道歉。”
“我看没那个必要。”云轻舞扯唇:“再说了,长平公主身份高贵,我只是一介草民,受不起她道歉。”她不稀罕一句对不起,今日之事,她会让那蠢货公主彻底知道惹到她是何等下场!
月明泽和宫澈打过招呼后,就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两人间的对话。白子归站在他们较远处,按着胸口,用帕子捂着嘴不停地在那咳嗽。忆起往事,他才知自己自幼体弱,双亲为让他活下去,特意到神族找到师父,请求师父收下他这个徒弟。
按理说,药神不会收一个魔族的后生做弟子,但最终却还是收下了他,缘由他知道,是双亲一次又一次找上门,甚至跪求,药神才破例将他带在身边,教授他医术,给他讲解药理,收了他这个魔族弟子到门下。
师父只有两个徒儿,一个是他,一个是他的师姐,神族的王后。和师姐的医术相比,他跟随师父好多年,却只学到些皮毛,师父虽没说什么,他却知道要么是自己资质差,要么就是自己不适合学习医术。
但跟在师父身边,他的身体明显好了很多,他清楚是师父在帮他用药物调理……直至做了那件错事,师父不要他了,且封了他的记忆,从此他的身体每况愈下,饶是他一直以来用心调理,还是效果不佳。
白子归单手负于身后,透窗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眸光好不惆怅:“师父,你封了我的记忆,却将曾教授我的医术留存于我脑中,你还是在乎徒儿的,对吧?师父……”
“轻狂,没想到你的舞能跳得那么好,看得我简直是如痴如醉啊!”
沐瑾慵懒打趣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听得云轻舞直想翻白眼:“如痴如醉?有种将这话当着我家男人的面去说!”她心中暗道,根本没回头去搭理那只妖孽。
“殿下今个好兴致,竟然也到这君悦楼来消遣了。”在云轻舞身旁站定,沐瑾勾了勾嘴角,与宫澈道:“就我所知,殿下可是很少来这君悦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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