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燕流着泪跑到三圣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粗大的老杨树,月正元光着上身斜依在树干上,肩膀的鲜血淋漓着,杨燕扯拉着衣袖给月正元包扎着,心疼地问:“怎么回事?正元!”
“你看——!”随月正元手指的方向,杨燕看到了满是弹孔的老杨树。弹孔处浸出滴滴红黄色的泪痕,像是诉说着一个不平凡的故事:
那一年,望天杨和泉灵杨假扮夫妇就住在老杨树下的破庙里,白天以教书做掩护,夜晚印刷革命报纸开展地下工作。由于汉奸的告密,鬼子杀进了村庄,情急之中,望天杨在月正元父母的掩护下逃离了。月正元的父母藏进了树洞里。鬼子放起了大火,熊熊的大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滚滚的浓烟弥漫了村子的上空,树洞里依然没有动静。鬼子见老杨树烧秃了气冲冲地走了,然而月正元的父母再也没有出来。??
“这老杨树的命运也够凄惨的,雷霹过,鬼子烧过,可我不明白我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现在就受伤了呢?”杨燕蹲在月正元的身边抹眼泪。
“你刚走,我们组织人员东上三圣山,和圣道岭的移民发生了冲突,移民用镰刀和叉伤了特训班好几个姑娘,我们不得不撤退。撤退的路上又被泉香杨带领的小组拦住了,他命令特训班加入友军遭遇反对,泉香杨就向我和泉清扬开了枪,说我们破坏联合抗日的指示,违背军令。为了减少伤亡,我和泉清扬不得不变整为零暂时分散回三圣庙会合。在回来的路上,肩膀中了杨叶鸣一枪。红云马带我冲出枪林弹雨回到了三圣庙,我知道你会回来,她们也会回来。你扶我起来!去看看她们!”
“特训班,你不能待了!你跟我找望大哥。这是老爹的信!”杨燕从怀里摸出一个黄皮信封。
“我看我不能走了。”月正元突然这么一说。
“你不是吵着闹着离开三圣庙吗?现在爹给我们疏通了关系,我们可以找泉龙杨啊!再说大哥不也在那里吗?”
“杨燕!我不能走,我们和泉家都有不寻常的关系,如果我们去了圣道岭,就少不了对我和泉清扬风言风语,对你和泉龙杨说三道四。我们不去圣道岭,就没有谁再指责你和泉清扬,你也用不着去猜疑,我们也不会再因为她和吵闹;我们党内出现派别斗争,尚且如此伤害;而泉龙杨毕竟是友军,一旦事发,泉清扬如何扛得了!泉清扬的压力更大了。她会发疯的……”
“发疯的是你!这些日子我就怪了,爷爷的死都挺过来了,怎么二哥打你几下就要走!你的胆识和宽容哪里去了?泉香杨反水,你怎么不打死她们?你灰溜溜地跑回三圣庙,还负了伤。我起初认为,你是为了我,为了特训班。可现在才知道,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正元,你怎么那么傻呢。她泉清扬不会有什么事的,她爹,她哥庇护着呢。可你呢,和领导、杨家搞得这么僵,你到圣道岭避一避,过段日子再回来。”
“这个时候我去圣道岭,泉龙杨要收编怎么办?现在副队长对我们不理解,如果去了,他就会上纲上线就不是右了!起初,我被打真的想离开这里,可现在总觉得离不开啊!”
“昨天踏你一脚,今天打你一枪,我是你的杨燕,我不能眼看着你被自己的人打死!正元,你要是一个男人,跟我去收拾他;如果他真的是你想象的特务、汉奸,我们一枪崩了他!”
“你以为我不敢啊!”月正元说。
杨燕说:“他就在家里,你能把他怎么样??杨燕有意将他,只希望他不要再和泉清扬她们在一起了。
“回杨府!”月正元决定再会一会杨叶鸣。
月正元和杨燕离开了三圣庙,由于四周的树林被砍光了!就连他们结婚时栽下的 “女儿树”被削去了枝头,“男子汉”贴着地面连主干也砍了。只剩下树桩在默默地哭泣、挣扎,竭尽全力地萌生新的生命。
他们穿过被砍伐的杨树林抄近路直奔杨府大院。
杨燕“咚咚”敲响了杨府大门,门开了,月正元抱着受伤的肩膀进去,正遇上杨叶鸣,不容分说将枪口逼向了他的额头,来了一个下马威,喊道:“我代表人民和特训班所有师生,宣判你的死刑!”
杨叶鸣见月正元的模样,知道不是玩笑,赶忙解释:“我是特务还是汉奸啊!我哪里做了对不起特训班和人民的事了?我知道,我是配合泉龙杨建设水库,砍伐树木修筑工事,可咱校园不也扩建了?再说,我是听柳玮的指示,你们的副队长不也很支持吗?你以为我想啊?我眼睁睁地看着一棵棵老杨树毁在铁锯之下。这渡口的老杨树可是我们杨家的根哪!我一趟趟跑到渡口,我担心他们会砍了老杨树。结果怕鬼鬼来了,副队长为了向泉龙杨兄弟表示忠心,树立抗战到底的信念,带领特训班非砍不可!我出来反对,副队长说我立功的机会来了,要跟他走,就必须下狠心杀了这些树,这也是抗战……”
“少对我装憨卖傻!我问你,泉香杨拦截特训班怎么回事?”月正元问道,枪逼得更紧了。
“小心枪会走火!”杨叶鸣还是怕死,就招了:“你不想想看,副队长对我们特训班一直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