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骗不过吾仙客矣。特训班不再三圣庙,已转移,须臾便至。”柳仙客看他又躺下来,杨了一鞭,喊道:“驾!”
马踏皎洁的月光将月正元拉回了家。柳仙客下去敲门,以为杨燕在里面倒锁着门,一连敲过三遍,喊过三遍,见门缝里闪出一个老年男人。老年男人问道:“月正元怎么啦?”
柳仙客回答:“正元哥醉也,摔伤矣。”
“摔伤了?在杨府门口被打的是不是?丢人现眼!把他送到学校去。”月三公将手里的长烟袋,别到驼背后,自言自语:“这年头不问政治吃亏,问不好倒霉。这一回清醒了吧。”月三公唠叨着匆匆离去。
马儿哕哕尖叫,柳仙客像驮一头马儿将月正元背着进了院子。“你把我带回家干嘛!”月正元醒来就问,见柳仙客不说举起拳头要打,柳仙客急忙说:“都在屋子里。”
屋门开了,像潮水一般走出一群姑娘,不一会儿把月正元围得水泄不通,都在关心他。有的问月正元去哪了?有的说多亏了泉清扬来得早,不然去了圣道岭还不知什么后果?有的忙着去收拾锅灶准备给他做饭烧水。
“在明楼姥爷家吃过了!”月正元怕节外生枝就把挨打的事隐瞒了,说是被红云摔伤了才被柳仙客拉了回来。
月正元见特训班姑娘们一个不少,一时来了兴致身子也不软了,抓起泉清扬的手非常感谢。
“应该感谢你的红云和灵杨姐。”泉清扬告诉他,“说来话长,近来发生的事情谁也难以理解。我把你送到杨府之后去找泉灵杨姐的路上,一匹马跑了过来,我见它是红云就跨马找你,谁知半路上又遇上泉灵杨和女儿。我们马上回到三圣庙,把队伍带进了蝶谷山庄。”
“灵杨姐和丫头呢。”月正元问道。
“在院外站岗吧。”泉清扬说。
月正元一听来了精神走出大院急匆匆去找,在蝶谷山庄的路口发现泉灵杨正和女儿玩“斗右派”的游戏。看月正元走过来泉灵杨起身,而女儿玩得正过瘾哭着要再玩,“让我玩一局吗?娘。”
“你想斗‘右’?”月正元蹲下去。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一根树条握的正紧。
“叔叔和你一起斗,好吗?”
?嗯!?小女孩眼睁睁地看着月正元画在地上的图案,想了想,也不知怎么去?斗?,竟然小树条像小雨点子似的拍打着月正元,不停地喊:?你就是右派!?
“别胡说!正元叔叔是抗日教官。”泉灵杨二话没说,抱起抹泪的女儿数落着。
“他就是右派,不准我们建水库、建校、修筑工事,就希望鬼子打进来!”小女孩握着小树条一边喊,一边追着。
泉灵杨不容分说将女儿拉在怀里将两腿夹住,剥开女儿的裤子,夺过女儿手里的小树条,朝那嫩白的腚蛋儿狠狠抽了下去。
“他就是右派,望伯伯不是!”小女孩狡辩着。
“让你胡说!他们都不是!”泉灵杨纠正着,小女孩越发大声地喊着。小女孩越想喊,泉灵杨越打得厉害。
“你不要打他,她才10多岁的孩子!懂什么啊?”月正元喊着。
小女孩自从懂事的那一天起,他不知道他的父亲哪里去了!但是她知道望天杨是她和娘最亲近的人。她听娘说,不管刮风下雨,望天杨总是抱着她踏着乡间小路到处求乳,因此她的乳母遍布四乡八邻。有一次她重病昏迷,而婶婶嫂嫂们刚喂过弟弟妹妹,望天杨就抱着她在人家门前长跪不起。还有一次她的头上长了大脓疮,望天杨硬是用嘴吸出脓头,才得以痊愈。
后来不管是杨家还是泉家,没有谁打过她,骂过她。他们对孩子的教育超出了一般农民的眼光,对品行要求极为严格。然而,这一次因为女儿非要泉灵杨陪着玩“斗右派”的游戏,泉灵杨本来就不高兴,见女儿竟然打月正元就不得已动手了。
小女儿瞪着一双泪眼望着月正元,但没有哭。她知道自己惹怒了娘,但泉灵杨还是教育教育,“你哪里知道被斗的不全是坏人,又怎么知道打人也不都是有冤枉。”泉灵杨见女儿还是不饶,又把她夹在腿间刚放下的树条又抡了起来,“我让你长记性,不准玩那游戏!”
小树条正要落下,泉清扬跑过来一把将小女孩抱在怀里,抚摸着屁股上的血印,“她这么小,怎么知道为什么挨打?你月正元也是,看着姐这样打孩子!看来你真的喝醉了!”
“可我没有醉。我要和孩子斗右派。”月正元比划着游戏。
“连鱼儿都醉儿,你没有醉啊?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却偏偏惹怒了杨叶鸣,惹怒了杨柳公,还让一个10多岁的孩子不得安宁?月正元!现在什么时候了,这里除了柳仙客,就你一个男人。我们去圣道岭还是东进三圣山?我们大家听你安排!”
“我哪有这本事?我是右派,我爷爷也是右派。右来右去连望老师都是!你们找副队长啊!找杨叶鸣啊!找泉龙杨啊!我算什么,一个醉鬼!你们去找啊!找啊……”月正元扑哧—一下趴在地上,正好被泉龙杨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