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啼半夜,月正元回到学校宿舍顾不得点灯和衣而眠。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和望天杨的谆谆教诲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回放。泉清扬啊,泉清扬,你也是我党的人怎么随意听从他们的指挥呢,粮食储备库没炸成却受伤了吧。但又一想:泉清扬也是重感情的人,泉龙杨是她大哥,她能不去吗?
月正元辗转反侧把柳仙客吵醒了,“同意否?”柳仙客突然坐起来问道,其实他也没有睡着。
“我什么不同意啦?泉村长要把收的礼物、礼钱全部捐给学校,我还没来得及表态,浪泉的刀拔出来了。”月正元以为柳仙客问及泉香杨礼品的事。
“大哥,你就别绕什么圈子?我问你,望老师让你去三圣山,你同意了吗?”
“同意什么啊?”月正元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哥,全县教育会议在我们学校刚开过,泉香杨、柳眉考得不错,进了县女子中学。那所学校办得好,发展得快,那所学校的老师最有资格进城。我和柳莲是临时民请的,杨叶鸣是杨柳公推荐的;柳玮虽是校长,但他不是我党自己的人。论功劳,论能力,谁也比不上你,所以你去最合适。去就去吧,要请一场酒,可别懵我。”
“就是有那么个名额,我吞了,还够兄弟吗?”月正元突然想到望天杨当着他们的面说什么论功行赏的话,知道柳仙客是误会就解释说:“咱的学校出了那么多差池,要论功行赏也是卧佛岗。”
柳仙客说,“你还不如吞了!我心里倒好受一些。怎么给了卧佛岗的老师吧!”
“是什么给了卧佛岗的老师?快说!”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泉灵杨望老师之女友。望天杨这大舅子早把妹婿忘矣。”
“他是我的老师,什么大舅子?这不能乱说。”
“大浴河方圆八十里,杨柳泉镇三十多个村,孰不知你和杨燕在三圣庙洞房进矣!”
“还不是你惹得祸?”
“搂着美人的是你!你没送一刀肉去感谢月老,还怨起我来。”
“柳仙客!你到底要说什么?”
“泉清扬是我们的师妹,替她工作,为她报仇不能指望一个女人。望老师早在老杨树下搞地下工作的时候,就和泉灵杨有一腿。如果你去不了,就轮到泉灵杨了。只要杨柳公认你这门亲,望老师就不能胳膊往外拐。你进了城,你就是特训班的一面旗帜!现在泉清扬受了伤,一定需要一个教师接替她的工作。望老师再找你,我们一定挑起这个担子!”
无风不起浪,看柳仙客着急的样子,也不像捕风捉影。为了弄清此事月正元再次上山见了望天杨,望天杨直截了当地说:“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鬼子一定加强警备。我们想借泉香杨、柳眉进城上学,决定派一个人临时接替泉清扬的工作。”
果真有此事!月正元非常惊喜,才明白柳仙客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月正元先是自我检讨:“这事儿,都怪我们没有托住浪泉和柳边,给泉清扬她们炸毁粮食储备库的时间不足。”
“她们炸得根本不是粮食储备库,而是一处闲置的仓库。”望天杨说,“如此惨痛的代价是情报出了问题,而你们没有向上级请示私自和友军联合。”
月正元惭愧地说:“当时泉龙杨找泉清扬联合,她找到了我说起此事,还说要不要向您汇报,是我拦下了。我知道请示您,您一定不批准。我们不想错过战机,所以……”
“每一次行动必须报告上级,和友军联合作战更要请示上级。”望天杨严肃的面孔绽出一片怒容,他生气地说:“我说过你们是多少次了,你们是教师,要守在教师岗位上。”
“可我们也是战士。是战士就要打鬼子。”月正元就任这个理。
“我们给你的任务是教文化,搞生产,参加军训,为抗战输送最优秀的人才。”
“天天固守在老杨树下,不亲自来点实的,她们怎么打鬼子?作为她们的老师,不拿出一点真本事,怎么能服众?就因为泉清扬炸粮食储备库负伤,我更应该接替她的工作,早日把鬼子粮食储备库炸了!所以,我要进城!”
“你坐下!正元。”望天杨递过一缸子热茶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县里已经把一辆马车奖给你们了。再说,筵席上,你抛头露面地和柳边、浪泉接触,他们不怀疑你啊!你听我把话说完。”望天杨制止月正元的怒气,接着说:“我知道你不怕牺牲。但你的牺牲也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别说了,我早有人选。”
“我可以不去!望老师,我只是觉得在特训班教师中选一个最合适。进城教师将来就是正式教师,是国家干部!这是给乡村教师的最高奖励,是最大的肯定。我可以高风格给了人家,可是对柳仙客、柳玮和杨叶鸣怎么说?他们是我风雨同舟的战友,对办学、教学、生产、军训的付出不在我之下,就是我不要,也需要给他们啊!”
“柳仙客是根正秧红,但他老是与媳妇、村姑打俏弄情,好多时候就是一个流……这与特殊教官极不相称啊!杨叶鸣和柳玮是友军的人,他们进城很容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