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庄有鬼子啊!我要跟你走!”杨燕不乐意把老柳庄当娘家过。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学校天天来这么多人,不能再留在这儿了,你快跟柳妈走!”月正月再三相劝杨燕才恋恋不舍地上了柳妈的马。
小两口刚入了洞房就要告别,那难舍难分之情可想而知。
“她住在柳泉观。有柳妈在,正元放心走吧。驾!”柳妈、杨燕就此和月正元告别。
柳泉观是柳妈修道养生的住所,也是我党联系的重要场所。因为鬼子把守着,谁还有闲心来此修道,所以这里还算清静。再说,柳妈毕竟是杨柳公的旧情人,阴差阳错未能结合在一起。住进柳泉观也算回娘家了。
一老一少谈得还算投机,不觉到了饭时,柳妈亲自做饭好生招待了杨燕一番,然后叮咛几句身配柳泉宝剑杨马而去。
按当地的婚俗,媳妇在娘家过一宿,男人要去接回。自从柳妈离开,杨燕就一个人住下了。谁知过了两天,不见月正元来接,杨燕那颗急于见爷爷的心难以把持,也顾不得外面是否安全,只勉强吃了点饭,独自到渡口的大柳树下,眺望着河面。
第三天,杨燕从早上一直等到午后,仍没有见月正元的影子,杨燕又回到柳泉观上了门闩。这三天好险哪!柳妈这是什么馊主意——把柳家当娘家。柳妈谁啊!柳仙客唯一的长辈。要是他知道我在这儿,还不来骚扰啊!其实他来无妨,不会再逼我。这个柳仙客也不是一日爱我。杨燕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闹学堂的事好像跟柳仙客有关。自个儿来柳家,这不是自投狼窝吗?他们都不可能再要我,因为她已是月正元的女人了。
杨燕没有心思去吃饭,就找了一个马扎到厨房的杨树下坐下,看着树上一对嬉戏的鸟儿发呆,自言自语地说:“月正元啊!你还不如鸟儿,在外疯了,野了,都知道来看看它的伴儿。”
“嘭!嘭!嘭!”像是有人敲门。
谁呢?老柳庄的人她大都不认识,是不是月正元来接她了?门外停止了敲门声,看来你不急,急的话你会再敲!她心里嘀咕着。
一只鸟儿飞走了,另一只鸟儿孤独地鸣叫,似乎懂得树下杨燕焦急的心。
“嘭!”大门又响了一下,杨燕站起来,树下站着漂亮的新媳妇,树和少妇构成一副优美的图画。
“月正元,你怎么才来啊!你在门外等等,让你才知道等人的滋味!”杨燕心里想。杨燕又坐下,就听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很熟,但不是月正元。另一个像是柳妈的邻居。
“家里有人吗?”像是邻居在喊。
“没有!”杨燕在院里答应着。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杨燕觉得刚才的应答很可笑。明明自己是一个板板正正的人,怎么就不是人了呢?她又觉得回答得很好,别说是她,就是柳妈在家,也这么说。因为男人不在。
“才几天不见啊!想我哥了吧。”一个男人突然站在面前,打量着她。
“柳仙客!你怎么进来的?”杨燕着实下了一跳,不想理他。
“我越墙的本事你不知道?”柳仙客嬉皮笑脸地说。
“这样不好,贼头贼脑的。”杨燕想到自己绝食的时候,是他越窗进去送吃的。这些她都可以理解,感激他。但今天,她完完全全是月正元的媳妇了,“你来干什么?”她有些生气地问他。
柳仙客笑着去解自己的衣扣。
“别!你大哥回来会杀了你的!”杨燕有些惊慌。
“你把兄弟想成啥了?”柳仙客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扔给杨燕。
杨燕接到手里扑哧一笑,那笑容就像雨过天晴的彩霞一样诱人,突然故作生气地拍了柳仙客的后背说,“你大哥别拿一封家书哄我!说不定又去找泉清扬了。他回来,我一定收拾他。”
“怎么收拾,那是嫂子的本事。兄弟走了!”柳仙客要爬墙。
杨燕对规范的正楷她还能认得,但对满纸的“龙飞凤舞”,就认识不了几个了。只好请柳仙客代读,又觉得没面子,就故作生气的样子喊:“谁让你和月正元变着法儿来气我?男人不看我,连朋友也不告诉我。我杨燕怎混到这地步啊!”
柳仙客见杨燕抹眼泪心疼了,又从墙上跳下。
“别走,好兄弟,帮我读读。好多字不认得呢。”求一个男人读她的家信,说起来让她第一次求柳仙客还要难为情。她怕柳仙客爬墙让人看见不知要嚼什么舌头。她想趁他读信的时候,把门闩打开。门开了,你柳仙客想坏也没机会。
对柳仙客来说,让他读信,这是他最骄傲的时候,不仅可以显示他的才华,而且也是一次与杨燕交流的机会。他从墙头上跳下来跑过来,从她嫩美修长的手里接过信,就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地的念信:
杨燕,请原谅我直呼你的芳名。我觉得喊你的名字比任何称呼都要亲切。自从你要跟读书那一天起,我似乎感觉到你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尽管你十五岁,但从你的眼神,你的言谈举止,还是看得出你喜欢我。然而,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