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元顿感到一阵心跳,一想到明天,他的心由于不断地重新燃起希望而在发愣的烦恼中又愉快地揪紧了。
望天杨接着说:“柳莲一直难以改掉过去的恶习。她经受过堕胎、生子、弃子、思念孩子之挖骨钻心的痛苦……她明明知道你不会爱她,但她一直追求她虚幻的梦境里和你相爱,相拥,相吻……”
月正元听到这里浑身感到燥热了,那血流加快,每一个神经……
“老师,我会管好她们,不会让她们中一个姑娘在颓废消沉中渡过残生……”
“如果你这一走,把她交给柳玮和杨叶鸣,柳莲就有可能喝下拜金、自由、享乐和纵欲的毒药,她会一次次走进柳泉宫、夜总会……你就甘心生不简单的病,就不是假喝盐卤了,他会给我们惹不简单的麻烦……”
月正元想象着歌舞台上那些光身的女孩,想象着****里的情节,想象着洞房里的恩爱……月正元幻想着和夜柳香一起走进一间屋子……她的眼光里充满着火一般的热情,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像一条赤练蛇望着一只小鸟一样……
“我可以放弃美女和名利,等祖国解放了,我可以去当一个先生,但现在我希望您带我去战场上去。”月正元又说。
“到前线打鬼子是报效国家的手段之一,说不定一场战役就牺牲了。而教书可以是一辈子,现在为了抗战,将来为了建设家乡、建设祖国。现在打鬼子,教书,生产,都是为了抗战,希望你老老实实做一个平凡的教师,无为即有为,踏稳自己的每一步,认真走好平淡谦卑的路。”
大树落下夏日的光斑。月正元紧张得满头大汗,衬衫也被汗水湿透了。
望天杨趁热打铁教育月正元:“饭菜对口味,就容易引起食欲,多吃一些;反过来,饭菜难以下咽,心里就很不痛快,甚至怨恨做饭的人。穿衣服也一样,体面的衣服,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虚荣心来,反之就会自惭形秽。像济公那样穿着破烂鞋帽还优哉游哉的,实属难得。因为他做事没有去考虑衣服是否光鲜,饭菜是否可口。当初你十岁的时候,我让你和柳玮、泉清扬等同学拿谷子换饭菜,就是让你们从最平凡处入手。”
“天天和她们在一起吃饭、生产、军训和学习,这什么年月是一个头啊!我何时才能上前线打鬼子啊?”
“到现在你还是对她们成见颇深。以前,友军在此创建的‘特种教育’所招收的学生,大都富人家或管家的纨绔子弟,还是培养出一些抗日骨干。当然很多成了**分子。现在我们的女子训练班的学生,还是柳泉宫那群姑娘吧。她们多数从来没受过教育,没有民族意识,生活习惯异于普通学生,在训练班里浑浑噩噩,一无所知。正因如此,我们更有训练、培养她们,因为她们也是穷苦人,都是我们的姐妹。”
“大丈夫不想在吃饭、生产这些鸡毛蒜皮上浪费青春,应该奔赴抗日前线。”
“鸡毛蒜皮没小事,要超越一切烦恼必须从眼前小事做起,连吃饭、穿衣都不能摆脱烦恼,又何以去前线打鬼子看破生死大事。”
“战争不结束,我也算堂堂中华男儿、大浴河的儿女,我怎么安心去教她们学习啊?”
“你现在好比大浴河的杨柳树一样,你天天想着离开土地去寻求阳光、自由和新鲜的空气,但你忘了,它们之所以被称为‘擎天杨’和‘柳树王’,是因为它们在黑暗和阻碍里为生长汲取大浴河的水、杨柳泉镇的土地。你现在教书,是为抗战做一些善事,好事。如果你没有平等、尊重的心爱护她们,你就被无尽的烦恼所淹没,老师就是亲自带你去打柳庄也帮不了你。所以,你安心回去教好她们,才是彻底解脱、成为真正教育家的通道……”
“用心去练!”月正元说。
“要学儒心里要有圣儒,要当道心中要有正道,要修佛心中要有佛。国学是博大精深的国粹,帝国主义的铁蹄践踏中华大地,不仅是领土、物质的掠夺,也是对人才和国学的破坏。你在后方教书,不仅对抗战输送人才、壮大抗日力量,也是在保护祖国文化。”
“看来这书非教不可了?”月正元急切地问道。
“只有对教育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才会越来越接近教育的智慧和人生的光明。教书好比登山,你必须一步一步往上攀登;等到最后一步跃上了山巅,你才有‘一览众山小’的觉悟。没有从平凡事一步步渐修,就会围着山峰转圈,就没有登山顶的路。”望天杨像个慈善的菩萨望着这个正在成长的特殊战士,最后叮嘱:“好运、晦气、诋毁、美誉、抬举、讥讽、苦头和快乐,好比八面来风,却虚幻无常。你必须身心安住,不再仗它有所期待、依附……”
望天杨话音刚落,只听“嗖”地一声一把飞镖飞出,一只野猫蹿到树上,一条花蛇转过身子噌噌离去。月正元见那飞镖插在树上,惊奇地问道:“老师,你的飞镖完全让其中的一个毙命,为何让它们逃走?”
“为什么要杀死它们?它们生存在这地球上,有它们存在的道理。如果有一天死了,那是它们自作自受。现在我只让它们知道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