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鬼子的地盘,知道他没要紧的大事绝不会冒险找他,就向泉香杨递了个眼色,说去找服务员加个菜,上点好酒。
泉香杨看着月正元昔日泛红的方脸如今也变成黄脸婆,以为他喝酒的原因,就说:“不就是军需储备库失窃,处理望队长了事。你不就一个教官吗?差点儿丢了性命!至于把脸喝成这样子?腿都站不好!”
“草你姐的腚眼子!有酒的话我喝死了也值,可我吃的没有!”月正元倒是骂上了。
“正元!不是杨专员送给副队长一马车白花花的瓜干子,你们特训班没的吃啊!”
“白花花的瓜干?他们哪里搞到的?”月正元感到泉香杨的话里有问题。
“不瞒你说还有几袋子麦子呢。千万别乱说,要是透露出去,我们……”泉香杨看着月正元严厉的目光,不敢再说下去。
“他们你偷来的?贪污来的?这杨叶鸣现在还不悔改,我看将来挨枪子的是他!”
“我一走就这样咒我啊!”杨叶鸣提着一瓶酒回来,硬拽着月正元坐下,笑着说:“泉香杨这是望梅止渴!我们哪来的红薯干和麦子?饿着肚子不找点儿乐,肚子受不了!所以,她编着谎话骗你呢。兄弟,来喝一点。”
“对!对!逗着玩呢。你来正好,坐下喝两盅。”泉香杨去准备酒杯。
“谁有闲心逗着玩?大家忙着灾害重建、抢播麦子!你们还有酒喝啊!”月正元看着桌子上的一盘花生米和一个酒壶。
“再要紧的事情,先喝一盅再说。”杨叶鸣给月正元倒了一杯水酒。
“再喝!杨树湾就要死人啦!我们月正元急需要几袋麦子。能不能找到?”
月正元对他不屑一顾。
泉香杨不识相,拿望天杨的话搪塞他:“望队长说,饿了要勒紧裤腰带!就能挺一天,就能参加生产、军训、打仗。”
“望天杨说的?”月正元用眼睛瞪她。
“不是,一个意思。”泉香杨咧嘴笑笑。
“我们的望队长为了救灾,顾不上吃饭、休息。你们却有闲心喝酒对领导妄加评论?”月正元越说越气,把泉香杨递过来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没有放稳掉在了地上。
“正元。我们哪有酒喝啊?只是装了瓶水,那盘子花生也是因为你来专门待你的!我们不过是苦中作乐。正元用点吧。”
月正元摸过打碎的酒壶,闻了闻,没有一点酒香。但一想自己批评的倒不错,都什么时候啦,竟然坐在这里无动于衷。我不能这样回去,就控制住情绪,问道:“就几袋麦子,你一个副专员搞不到?”
“正元啊!今年连北京、天津、上海和辽宁粮食库存几乎挖空,中央多次催调,还是普遍缺粮。你们就地想办法吧。”杨叶鸣说。
“我们减少粮食标准,控制粮食定量,什么方法都用上了,可是……”月正元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花生米捡到盘子里。
“正元,望队长几乎天天下去。如果他有办法,明天让他给你们送过去。好不好?”杨叶鸣说。
“你推来推去,不想借麦子对吗?”月正元一脚踏在椅子上,说:“你以为我会开枪吗?枪一响鬼子就来了,可我有这个——”月正元拍了拍腿上的绑带,那里面有一个刀削,刀削里藏着几十把柳叶飞刀。
杨叶鸣知道月正元的本领,一瞬间,月正元的飞刀会让他悄无声息地毙命,就沉着地应对:“我知道你是在替老爷子借粮,如果有的话,就给他了,至于让你过来吗?”
“你不要在演戏了!我问你是谁故意走漏了风声,说三圣庙有军需物资储备库,让泉杨两家打了起来?”月正元炯炯有神的目光直逼着杨叶鸣说,“魔影部队怎么那么巧打了过来,是你是你带着过来的?你说,这两天一夜你干什么了?”
“这不能乱说,一切要凭证据。”杨叶鸣掷地有声地说,“把腿放下,这像教官吗?”
泉香杨跑了过来附在月正元的耳朵,说出了那批粮食可能被转移的秘密。
月正元喜忧各半,喜得是有了麦子,杨树湾有救了;忧的是泉香杨是杨叶鸣的人,为何要向他说出秘密?他一边考虑一边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