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过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每天陪伴我的都是无止境的工作。我将手从成堆的衣物里抽了出来,闻着有些刺鼻的气味,有点崩溃。
“说你呢!苏慕言!快点干活,还当自己是嫡女大小姐呢!快点!洗不完,你别想吃饭!我们这里可不养闲人!!”
我咬牙切齿的瞪了那人一眼,继续洗衣服。这里完全不属于任何一个朝代,整个一个架空。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只有小说里才会有。不过好歹我也看了不少小说,起码懂得怎么装个佣人。
说起我现在这具身体,也是真的有点悲剧。什么十岁死了爹娘,又被苏楚白抢夺了家产。这个所谓的哥哥还是渣男,长得人模人样的,却一点没有看女人的眼光。
“滚开,别挡着我。”
我让到一边,让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过去。这就是苏楚白的女人,颇有手段、心机,又狠辣的女人。她对我这个苏慕言从没有过好脸色,甚至这具身体上的针孔、烫伤、乃至刀子留下的疤痕都多数是她的杰作,整个儿一心里BT。
但这跟我可没有多大关系,以往种种疼的不是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以后可别想这么欺负我,绝对要她好看!这具身体跟我的名字只差在姓上,后面的两个字一模一样。长相却是天壤之别,虽然现在这具身体比较瘦弱、面黄肌瘦,还是个美人儿坯子。有时候,我也会对着镜子看呆……哎……难道我就只能是苏慕言了?母亲呢…母亲怎么办?不……这里不属于我,我得离开。虽然下定决心,可我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一日日在这里做苦力,用仅有的钱财糊口。
“慕言,你怎么每天还能笑出来呢?”“是啊,慕言,他们那么欺负你……”“实在过分!”
我笑了笑,转身去晾晒。不爽有什么用,万一被人一个不顺眼灭掉了怎么办。
这天,是清明。我拿着那些纸钱和一些祭扫的东西,跟着其他人去给爹娘上坟。可笑的是,这爹妈是苏慕言的。虽然如此,我依然认真的祭扫,也当是为这具身体尽孝吧。
我坐在坟头,看着那些黄纸烧成了一缕缕青烟。我有些走神,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多出了一个人。
“苏姑娘。”
我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转头,看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孔。我诧异之余,有些好笑。是不是,我跟这个男人注定都要在坟地见面。可这一次,他看着我,就像是个陌生人。聪明如我,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这不过是个相似的人而已。
“苏姑娘,主子要见你。”
主子?见我?他主子谁啊,见我干嘛?等下,如果这时候可以跟着走的话,那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也就不用再天天洗衣做饭当佣人了。
我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这个男人,直到坐上了一辆马车。我看着车上的布置,看得出奢华,却又很低调。整体是暖暖的鹅黄,柔软的坐垫,红木的摆设和小茶几。精致、轻盈的茶碗盘碟,带着香气的诱人茶点。我摸了摸肚子,犹豫了一会儿,小小的吃了一块。软糯香甜,不腻口,配茶当真是完美。
“苏姑娘……”
我用衣袖擦了擦嘴,有些不自在。出声应了句“如果可以,叫我慕言。”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会,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并不合礼数,苏姑娘还是不要让我逾矩。”
我有些疑惑,最终反应了过来。对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开口就让别人叫闺名,是逾矩了。可惜了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被人家姑娘长姑娘短的。真别扭……在我眼里,叫一个人的全名,意味着保持距离。可我忘了,我现在是苏慕言。苏慕言才是全名……
“若此事乃苏姑娘所期许的,在下可以改口。”
我躺在软垫上,默默地扬起了嘴角,真是个一板一眼的人。我懒得理他,有些困意。毕竟以我在苏家的地位,祭扫也不能明目张胆。折腾了半夜,我眼皮子都快打起来了。软软的垫子上有着好闻的味道,像极了我喜欢的一种熏香。闻着闻着,我就睡沉了。
“醒醒,苏姑娘。”
我睡得正好,被人硬生生的叫了起来,巨大无比的起床气……语气上也就稍微生硬了一点。“何事?”
我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周围的景象。这是一间不小的屋子,有着玲琅满目的古玩和字画、雕工精细的家具、以及一架古琴。我从小受母亲的熏陶,学了四年多的古筝,虽然是被逼着学的。眼前的这架琴虽然和古筝并不相同,可也大同小异。我伸手按了按,琴弦发出悦耳的响声。琴身是木制的,边缘泛着一种漂亮的光泽感,加上刚才那一声,足以判断这琴是常常有人在弹奏的。虽然跟古筝不同……
我看了看四周,悄悄的伸了手过去,这琴的声音很美,虽然不如古筝的铿锵明亮,但带着独有的温婉和煦。而且,越弹越顺畅。自从工作之后,我几乎就没有再弹过琴。这一弹,倒是难以收手了。
我忽然想起母亲最初带我学古筝的时候,那时她简直是魔鬼教官,动不动就一个爆栗。有一次因为学琴,两个人在家,连炉子上的汤被烧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