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这一趟来回足足三个月，这陵城到明镇反而更近一些。

陆生原以为这些变故好歹也会年后，没想到陆翎一个年关都等不了。好在关羽提前知会，不然确实也是会措手不及。

庭院里，关羽早早地披着极厚的披风，赵婆婆给她两边膝盖各贴了一副膏药，现在正发着热，虽是坐在薄薄的雪地里，偶还有风，却也不冷。

俞清陪李君出去购置过年需要的东西，关羽有些无聊的吃着雪糕，等正在和陆生说事情的十三。

书房中，陆生泡了壶茶，留客人。

“既来之，则安之。眼看着就要大年夜，再怎么赶也赶不回去，先留下来，其他事情年后再说吧。”

“来之前信中我已将事情写详细，玉荟之事，怕是瞒不住了。陆翎派往皇城的人应该已经见到太子，我离京之时，原想先拦住人，只可惜慢了一步，太子早在光州便将人接走，直接进了太子在光州的别馆。”十三还没有更好的法子解决此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陆生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紧闭着的书房门：“当年玉荟到陵城，恐怕是知道我不会与之为伍，所以想支持陆翎上位，陆家之后自然选择东宫。这么些年她倒是很能沉得住气，若不是她与太子反目，太子对她当年铺垫之事不甚了解，陆翎的人耗费许久现今才联系上东宫，今日恐怕真能让陆翎翻了盘去。”

“十三，如今陆府伤了元气，一时半会也无法真的就这么硬抗着娶了玉荟。编个名目造个身份出来不是难事，而是……”陆生停顿了会，心中却知道，此时已经是他留住关羽的最好时机，若是错过，此后不知还能否再有。

十三见陆生难为，便理解地说道：“我都明白，现在不是你选择立场的好时机，只有中立才有时间调整你府中一应事务。玉荟之事，就当做我没提吧。”

陆生摆摆手，说道：“你容我再想想。”

十三反而笑道：“其实仔细想想，反而是我强人所难。玉荟，现如今该称作关羽，性情不比往日，也不若从前聪慧，陆生你听说过得那人，佩服之极的那人，并不是现在的关羽，关羽和你从前理想的夫人也不一致。你不必多虑，她，还是我来担吧。”

因十三提起，陆生倒也想起了从前听到的玉荟，不觉有些想笑，那会儿多想见见那么足智多谋又深沉多情的姑娘，后见着了，虽没惊喜，却也不失望。

十三说起别的事情：“北方揽越州，自九月下雪至今，灾情严重。东宫领命去赈灾，我近来无事，据说揽越冬日盛产一种红色颗粒的果子，便想去看看。顺便去帮赵公上柱香。太子此次亲自去往揽越州，所以，恐怕，关羽还得在你这里住上几月。域疆之事，这道也都一并处理了。”

陆生点点头：“恩，此次所去之处都是极为寒冷之地，万事小心。”

关羽听说十三和喻清两人已经向陆生请辞，关羽心想，壮士总是很忙的。

“我担心十三的马，会不会下多了剂量？”关羽一早就往马饲料里加了点巴豆，胆子小的人根本不能做坏事，一个劲儿的害怕有什么问题。

李君很是无语，只得拉着她又解释了一回：“不会有事的，巴豆就是泻药而已。”

关羽想了想，之后还是说道：“我还是去看看。”

“要去哪儿？”连门都没有关，陆生直接这么大喇喇进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忙着吗？”这小半月以来，陆生全面接受了陆家的全部生意，日日夜夜也很难聊上一会。

“偷得半日闲，过来看看你。”

“听李君说十三请辞了？什么时候走？”关羽想起这事儿。

“就这几天吧。十三回亲自去一趟域疆，你腿脚不便，还是留在这里。”

关羽笑道：“他干嘛去域疆？去什么域疆啊？前些天我跟李君去上香，跟莺儿求了一卦，也替自己求了一卦，说是都会长命百岁的。”

“你的身家性命自己倒是不在意。”陆生有些奇怪。

关羽给他递了支小雪糕，说道：“降降火，降降火。好不容易聊聊天，板着个脸是怎么回事？”

关羽知道若是连命蛊一解，莺儿怕是也很难留得住。陆生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肯定不是菩萨心肠。他们从不聊这个话题，就像关羽从不问为什么陆翎一定要死？

陆生又见了那裹着棉絮的冰箱，转移话题道：“这又是什么？”

关羽便如此这般如此那般解释了一番，为什么冰要藏在棉絮里能更好的保持低温。

陆生见她一副老夫子的表情突然说道：“你若是愿意一辈子只当关羽，陆夫人虽然不能是玉荟，但是却能是关羽。虽不是现在，等再过些时日。”

“不板着脸说话了，又开始说这些。”关羽有些头疼，她从来没有被人喜欢过，这一时半会实在难以消受陆生恩。

陆生将她散乱的头发顺手揽到耳后：“这些话，我就说这么一次。我问过十三你的过去，说是一点震动也没有那是骗人的话。你若是愿意，不管你会不会想起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