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十天,我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跟我隔着一个太平洋的叶北格。
当叶北格收到我的短信的时候,是晚上一点,他还在用疯狂的复习密弥补心里的空虚。
他看了一眼之后,心突然就跳起来了。因为手机上显示着这条短信来自茉莉。
点开短信,只有简单的“高考加油”四个字。可叶北格已激动地不知道要干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从惊喜中走出来。
他的茉莉终于有消息了。
叶北格熄灭台灯,躺在床上。
黑暗中只有他自己,可却再也不是那二百多个夜晚里的孤独压抑。
高考前的九个夜晚,叶北格不再挑灯夜战。
但那天之后我没再给他发过一个消息。
那张卡我还依然保留,插在我原有的手机里,只是把手机关机,放在最底下的抽屉里。
两年了,我在国外生活了两年,可还是适应不了这里的风格。想还是我大中国好啊,一出门都是同样黑头发黄皮肤的同胞,大家打个招呼,“嗨,你吃饭了没?”“今天天气真不错。”多么没有距离感。
我撒娇耍滑的央求爸妈让我回国,但两口子坚决不让,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闺女,还没热乎几年,就又要分开,那可不行。
可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回国的念头整天盘旋在脑子里,甩都甩不开。
撒娇不行我就撒泼,像个孩子坐在地板上哭。当然,我也不可能真哭,也就是装装样子。
可爸妈的眼睛就像安装了程序,看不见我。我成了一个空气人。
行,你们看不见我,我不恼,我就死跟着你们。
于是,在我家的这一段时期,来串门的朋友经常可以看到我跟个神经病似的抱着我爸或者我妈的腿,他们走到哪我就抱到哪,怎么扯也扯不开。
终于,本人以无赖无耻,外加自以为傲的耐力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但爸妈也有个要求,就是必须跟我回国照看我段时间,也就是监视考察我段时间,过了审核期,也就没事了。
哎呦我的亲爹亲妈,您把我当什么啊。我只想仰天长啸,撒撒心里的闷气。不过为了我将来的自由,我还是同意了。
回国的前一天晚上,左南易回来了。
这两年,我们彼此默契的错过一切可能碰面的机会,毕竟见面还是很尴尬的。特别是他,哥哥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用个不太好的词,叫乱伦。
他心里肯定膈应的很。
也许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把我们的尴尬冲淡了不少。再见面,虽然知道不可能有曾经的亲密,但我们还是亲人,也没有那么的淡漠。
许久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一块,受着国外的熏陶,也有很大的改变。不得不说,他的品味上升了很大一个幅度。
而且这小子在这两年中可能是化悲愤为动力,又或者是幸运的摆脱了我的拖累,学渣成学霸,令我刮目相看。
想想自己,依然还是那个学渣。不行,等回国以后,我一定得Goodgoodstudy,daydayup。都是一个娘胎里蹦哒出来的,他能逆袭,我肯定也能。
“回来了?”我讪讪一笑。
“恩。”他淡淡点头。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高冷个什么劲,哼!
可我毕竟心里有愧,狗腿的叨起一块鸡肉送进他碗里,“哥,您吃。”
我看见他嘴角抽了抽,表情有点阴郁。
你那个样子看着我干嘛,我都给你叨菜了还给我摆脸色,真真是气得我不行。
妈妈一手握着我,一手握着左南易,眼角似乎有泪,“以后你们都得互相帮衬着点,阿易,特别是你,你得多照顾你妹妹。这些年啊,她也受了不少委屈……”
我一听,我妈这嘴皮子又要开启不停模式了,赶紧打断,“妈,妈,这些咱都不说了哈。今天的才这么好,我哥一年不带回家几回的,你让他吃几口中国菜。你看他瘦的,一看就吃不惯汉堡薯条。”
左南易也帮着我转移妈妈的注意力,“是啊是啊,饿死我了。”
刚才还挺伤心的母亲大人一下子来了劲,“那快吃快吃。今天啊,我特意买的新鲜的菜,连你爸这老懒鬼也下手做了几道。”
“恩好吃好吃。”左南易夹了一口送进嘴里,死命的点着头。
第二天到了机场,离飞机起飞还有些时间,爸爸妈妈找了座椅等着起飞。
我看左南易拿着我们三个人的行李也挺费力的,于是道:“哥,瞧您累的,我来我来。”
左南易空出只手,拍掉我伸过去的,“行了,别叫我哥了。”
他一副“还不知道你”的样子,“以前让你叫声哥哥我得叫你多少声姐姐,现在倒叫的殷勤,可别扭死了。”
其实我也不习惯叫他哥哥,总有点别扭。
我笑着仰着头,“那我不叫了哈。”
“回国之后好好照顾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