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威能可不是你信奉的那位多纳提斯特所能比的！”布赫拉穆冷笑，“怎么，你要看着怎么献祭？还是，我连你也送上祭台？”

“别，我马上走！”桂云慕举起双手，又冲纳尔卡叹口气：“希望我们下辈子还有缘再见……”

“还不快滚！”布赫拉穆不知念了句什么，虚空中又是一阵震动，殿堂里更是光华摇曳，瞬间桂云慕就不见了身影。

布赫拉穆转过来上下打量着纳尔卡，慢慢绽出笑意：“相当强大的灵魂，真是不错的祭品！”

纳尔卡被束缚着，愤怒地盯着他，却脱身不得。布赫拉穆毫不在意，突然冷笑一声：“我知道你还有一击之力，可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他身形飘忽，在这殿堂若隐若现，走近察看了片刻纳尔卡，旋即又消失，出现在远处祭台前，对着黑色的雕像虔诚地一拜：“我的女神，这将是我的第九百一十四个祭品，其品质也远超之前所有祭品。愿你赐给我更多恩宠！”

突然间他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又合掌祈祷，嘴里念念有词。

瞬间，似有无限光华倾注而下，笼罩在这片空间。

在纳尔卡识海里，这片空间顿时光怪陆离，更有数十块碎小的空间片段瞬息闪过，其中某块碎片映出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下一刻，那个身影陡然就出现在了殿堂里，还茫然地望向四周，旋即也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得动弹不动，分明是斯利曼。

“欢迎欢迎！”布赫拉穆飘忽的身影也立定了，看着斯利曼：“原来是地下世界的‘总督’斯利曼先生，今日光临，当真让人惊喜啊！”

斯利曼有这么个外号，不知从何而来，纳尔卡也没心思打听。可此刻在布赫拉穆嘴里，当然是嘲讽意味居多。

斯利曼倒是面不改色：“早听说布赫拉穆先生能力通神，所以不告而来想结交一下。怎么，你就这么对待客人吗？”

布赫拉穆冷笑：“如果真是好客，我当然欢迎；可既然是恶客，我也就不客气了！”

“我当然是好客，怎么会是恶客呢？布赫拉穆先生是不是哪里误会了？”斯利曼继续扯开话题。

布赫拉穆有些不耐烦：“待会女神会降临享用祭品，就由她来评判吧！”

他又笑起来：“在外面时不得不费时费力请女神降临；在这里，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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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黄昏时分，安提诺斯所乘的大船正在埃罗河上乘风疾航。

这大河浩浩汤汤，足可通航巨舟。由于水波浑浊，深不见底，在这夕阳西下时刻看来，更是气魄浑雄。

船舱中安提诺斯正翻着本书，突然有所感，抬头望向窗外。

窗外可见那一轮迟暮的红日，犹有光辉洒向河面，一片波光粼粼。

阳光渐弱，水波渐趋温柔，天上，有一层层白云覆盖着。

这就是珍贵的人间。

安提诺斯心绪起伏涌动，就如这滔滔江水，但面色一派平静。

片刻后，他出房间到了甲板上，打量四周，脸上不觉绽出一丝笑意，手上却慢慢用力，将那名贵香料和金缕雪蕓在掌中一点点碾碎，任由碎末从指缝间撒入河中。

“大人……”随侍一侧的乔伊有些莫名其妙。

安提诺斯将掌中碎末尽都皆抛入河中，松了口气似的拍拍手，回头看他一眼，微笑道：“不久后我们就能回去见到陛下了……这天地苍茫，这大河滔滔，记得有学者说过，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时光啊就这样一去不复返，谁也无法挽留……”

乔伊点头应了，心下有些奇怪，安提大人今天怎么这么多感慨？

安提诺斯望着远方，又吟道：“眼望岁月与流水汇成的长河，回想时间是另一条河，要知道我们就像河流一去不复返，一张张脸孔水一样掠过……如此良辰，岂可无酒？乔伊，你去取些酒来。”

乔伊莫名其妙，但还是应声就去了，取了酒袋时突然觉得安提诺斯的房间里气息有些奇怪，就开门进去。

房间里整整齐齐，只是当中摆起了案子，插着线香，此刻，袅袅烟气已充满了整个房间，散发出神秘的香味，又飘出船舱，散逸于天地之间。

他正纳闷地打量，不知为何心中浮出了不详的预感，忽然就听到“扑通”的落水声，紧跟着一片惊呼声响起。

他忙捧着酒袋冲到甲板上，只见一片嘈杂人群中，哪里还有安提诺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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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卡骤然周身如沸，似乎挣脱了束缚。

布赫拉穆吃了一惊，蓦然又是一喜，虔诚地跪了下去：“我的女神……”

这一刻，一道意志骤然直接降临到这地下世界的殿堂里，那黑色的雕像居然也散发出无限的光华，不可逼视。

斯利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