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这一片虚无般的光明和宁静中,纳尔卡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在他身外,有一圈隐隐的光华流动不休,却又和这片奇异空间和谐一体。
纳尔卡打量许久,又将护心镜放入怀里,小心地释放出神念。
纵然是陨落的低等神明,其实力也不是圣域强者所能测度的。纳尔卡清晰地记得这个评价,到了此处当然不得不倍加小心。
神念探出,视野里的一切都豁然开朗。
他仍处在一处地下通道里,只是干净整洁而且宁静,还有莫名的光华充溢着通道,也不知从何而来。
纳尔卡快步往前走去,打量着四周。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声音甫一响起,虚空立即动荡起来。
那一瞬间,纳尔卡感到,有一道目光透过虚空,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并不多想,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一处殿堂。
殿堂高处是一尊黑色的雕像,一名白袍男子缓慢起身,显然是刚祈祷完毕,转过身来打量纳尔卡。
“欢迎来到女神的殿堂。”男子低声道,声音却在殿堂里回荡了一下才消失。
“敢问女神名讳?”纳尔卡问道。
“迦丽。”男子仍打量着纳尔卡,脸上蓦然绽放出笑意:“阁下是明知故问吧?”
“是的。我看到有人杀人献祭,实在残忍,就过来一探究竟。”纳尔卡回答道。
“女神掌握着生死与命运的力量。可这方天地间的规则是公平的,要想逆转生死,就得有相应的付出。”男子语调平平道。
纳尔卡不由皱眉:“杀无辜者为祭,是可忍孰不可忍?”
“光明之子不也曾要求他的首位先知和使徒拉罕杀掉独生子献祭给自己吗?”男子语调仍是平淡,却带上了一丝谑笑:“最终是替罪羊出现,成就了被选中者的神话……但从拉罕毫不犹豫的服从来看,向神明献祭活人,甚至是独生子,也是那个时代常有的事。”
“可那个时代早就过去了,不是吗?”纳尔卡反驳。
“是啊,光明之子在这世间建立了教廷,千年以来大力扫除其他信仰,从而将这片土地都纳入自己的荣光下,当然不再需要那么残忍的献祭。就像一个人,能够耕种为生,当然不用茹毛饮血了。但他又开始责怪他人捕捉猎物、茹毛饮血十分残忍,是不是一种苛求?”男子淡然道。
纳尔卡默然一下,又笑起来:“神明的事归神明,世间的事归世间。无论如何,用无辜者的生命和鲜血来献祭,在这世间,已绝对行不通!”
他拔剑在手,突然听到轻轻的鼓掌声,旋即一个声音传来:“这话甚合我意。我说老布,你这血淋淋的教义的确也该改了!”
声音听着有些耳熟,纳尔卡看过去,对方已经笑着走过来:“我们果然有缘!在这里都能见到!”
是那个屡次碰上的桂云慕,居然在这里也能见到。纳尔卡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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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艘大船挂满了帆,正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向着前方航行。
“梅尔特林人呢,是在卡梅洛吗?”船舱中,阿夏来回徘徊好久,突然问埃克特。
“应该吧。”埃克特想了一下回答,“他整天神出鬼没的,不知在忙些什么,我哪知道。”
“他有那么神秘吗?”阿夏反问。
“当然。主公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埃克特说着突然住了口,转了个话题,“这莫德雷德,居然想造反篡位,回去了实在不能饶过他!”
“是啊,幸好高文提醒了我。”阿夏淡淡道,“高文素有智慧骑士的称号,确实是当之无愧。”
“要说智慧,还得数他的妻子。”埃克特笑道,“要不人们都说安格妮尔是仙女呢!”
“可我也听人说,安格妮尔是女巫。”阿夏慢慢说道。
关于高文的妻子安格妮尔的确传言不少。据说,安格妮尔丑陋无比却冰雪聪明,在高文面对某项艰难任务时给了他关键的指导。高文任务完成后信守承诺娶她为妻,在他们婚礼的夜晚,安格妮尔真实的美丽容貌才显现出来。
这个故事流传甚广,人们都说安格妮尔是位传说中的仙女,甚至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女王或公主,但也有流言说她可能和某位女巫有关,或者是被女巫诅咒过,直到与高文结婚诅咒才得以破除。
“这些流言,分明是嫉妒她的美貌和智慧!”埃克特大笑起来,“要是她是女巫,那……智者大人他岂不是巫师?”
“其实,也只有他是巫师,才能一切都解释得通。”阿夏却没有笑,只是这么淡淡说道。
埃克特止住笑,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听说了,巫术和魔法是有区别的……当年父亲不分巫术和魔法,对巫师和魔法师都赶尽杀绝……当然,也包括德鲁伊,现在想来,也实在太过头了,制造了太多悲剧。”阿夏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