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野蛮人打了一则败仗的消息传的很快。

在父丧之后继任花喇国国王的札兰丁率领联军军在巴鲁湾击败了一支野蛮人的军队，尽诛三万野蛮人。

虽然是支野蛮人的偏师，但也足以鼓动很多人。

元圣武听到这消息后咬牙切齿，因为他的一个儿子、一位女婿就在这支偏师中。

他亲帅大军迅疾赶过去，与札兰丁隔河对峙。

大敌当前，札兰丁麾下的联军却解体了。

这个晚上，札兰丁的岳父、也是其部将的阿明灭里，与联军的另一猛将赛普丁因为战利品——一匹野蛮人的神骏战马——的分配而争吵得不可开交。

“主帅已经将这匹战马赐给了我，你还跟我争夺，是在蔑视他的权威吗？”阿明灭里冷冷道。

“我尊重他的权威，但却看不到他的公正！这匹战马我亲手俘获，自然是我的战利品，怎么能落到你的手里！”赛普丁不甘示弱。

札兰丁排解无效，看着纷乱的局面轻轻叹了口气，索性转身去看俘虏们去了。

这边的争吵越发激烈。围观的人群纷纷排解，但毫无作用。

争吵了一阵子，阿明灭里愤怒得须发冉张，猛然抽出鞭子抽在赛普丁身上，后者楞了一下，刷的拔出刀来。

阿明灭里也拔出剑，瞪着对方。

眼见真的闹大了，众人忙将赛普丁抱住，又将阿明灭里隔开，终于避免了同室操戈的悲剧。

但这个夜晚，赛普丁不再理会札兰丁的劝阻，率领麾下的四万人马掉头离开了战场，不知去了哪里。

得到对面纷乱的消息，元圣武凌晨时分就挥军疾进，很快就击溃了札兰丁，俘虏了他的妻子，札兰丁仅以身免。

打扫战场时，有斥候发现了不远处树林有大量被处死的野蛮人的尸体，前来禀报。

元圣武如铁铸的脸庞微微动了一下，冷冷道：“带我去看看。”

“大王还是别去了，那里非常惨……”斥候小声道。

元圣武挥起鞭子狠狠抽在斥候身上，“什么样的惨景我没见过，还能比撒罕城惨，能比我征服的敌人惨？”

斥候不敢说话，忙在前带路。

看到树林，元圣武冷哼了一声，就走了进去。

只过了片刻，他就在随从的扶持下踉跄着走了出来，放声怒吼：“札兰丁，我要把你碎尸万段！”言罢竟有哽咽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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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才，别人爱惜自己的儿子，也像我一样吗？”野蛮人中军大帐中，元圣武倚在椅上，轻声问道，语调颇有些苍凉。

看到儿子、女婿及麾下兵丁被札兰丁残忍处死的状况，他大概当真是心中有些触动。

楚才沉默了一下答道：“会更爱惜吧。因为他们如果老了却没有儿子供养的话，哪天死了都只能被扔进山沟里。”

元圣武也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已经杀了太多别人的儿子了，也该有这么一天。”

他慢慢坐直身体，又淡淡道，“可这世道，就是你杀我我杀你，强者为尊。我们生活在草原上，看这老天爷的脸色过活，又留不下什么积蓄。有天灾的时候要想活下去，就得抢夺别人的财产！要是这一片广袤的土地都是我们的，都是适合我们放牧牛羊的草原，没有那些阻碍我们自由来去的农民，没有那些碍事的城池楼郭，那该多好！”

楚才垂首不语。元圣武也不再理会他，下令彻底毁去札兰丁的老巢歌宁城。

野蛮人大军故技重施，只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人类无法居住的彻底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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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走？”海伦盯着纳尔卡问道。

纳尔卡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你怎么这么固执……”海伦显然急了，伸手就抓过来，被纳尔卡举手格住。

“原来你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好，把她们也带回去吧。”纳尔卡微怔了一下，随即淡淡道，“放心，我不当逃兵，但也不会真的卖命。打完这一仗，我就继续动身。”

海伦咬了咬红唇，“那我也留下来。”

纳尔卡吃了一惊，就听海伦道，“虽说你一个人更来去自如，可这是在乱军之中，我实在……实在不放心。”

纳尔卡皱了一下眉头道：“我是这军团的一员，当然要尽本分。但你……你还是带她们走吧，把她们安置好，就是帮我的大忙了。”

两位少女对望一眼，齐声道：“阿卡不走，我们也不走。”她们此前动辄称大人还有主人，纳尔卡听得很是不惯，让她们换个称呼，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海伦也看着纳尔卡轻轻道：“可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好朋友，这个时候我哪能一个人一走了之。”说着慢慢垂下头去，看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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