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直到她俯下身在填最后的实验报告,所有人都震惊。
不过,没有人想得到,时汕会如此,是内心不平静,发泄的一种方式。
周五过了,明天就是周六。
时汕在实验室呆了一天,做完了别人准备花一周时间准备的几个课题。
下课后,累,是一定的。
可,身体再疲乏,也比不上内心的疲惫。
所以,以至于Jan来接她回家的时候,时汕整个人都透露着透支的疲惫。
“姜小姐。”
看这姑娘一天心不在焉的,记得老板有意嘱托过,Jan每次来接时汕都会准备一瓶纯净水。
将手里的纯净水递给时汕,她说,“上一天课,很累吧。”
时间久了,时汕也和Jan熟稔了,虽然他是慕郗城的人,但这个青年男子对她倒是不算客套、生疏。
“谢谢。”接过Jan递给她的纯净水,她即便真的口渴,没有喝。
简有意注意到这个女孩子的心细,看似温婉淡漠,实则防备心和提防心强的要命。
这样的姜家二小姐,倒是不像偶尔从章理事口中提及的那个老板的逝去恋人,陈小姐。
可,他们都是旁观者,董事长的心思谁都猜不透。
…………
时汕回家,慕郗城不在。
倒是陈屹舒从医院回来了,正忙着在厨房里煲鸡汤。
见时汕回来,她说,“阿汕,要不要先盛一碗尝尝?”
时汕推辞,“我不饿,您喝。”
没有强迫这孩子,陈屹舒换了只白瓷碗,盛了碗绿豆汤给她,她说,“天太热,汕汕喝完绿豆,不容易上火。”
“谢谢姑妈。”
时汕接碗,只听陈屹舒又添了句,“给你多加了蜂蜜,很甜,也不会不健康。”
啜饮了一小口的人,骤然微窘,她自然知道那天发烧在厨房里和慕郗城的话,被陈屹舒听见了,现在又成了她新的偶尔取笑她的话柄。
难得看她高兴,时汕不会扫长辈的兴致。
见煮好的鸡汤,陈屹舒在向保温桶里装,她出于礼貌,问,“邹婷小姐的腿和手臂,现在好一些了吗?”
“邹婷小姐?”
陈屹舒被时汕的话给逗笑了。
时汕以为对方先自己的话太过生疏客套,于是她又改口问,“那我该叫邹小姐?”
“不,不用,汕汕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听着陈屹舒的话,时汕纳罕,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实际上,早年,陈屹舒就知道,邹婷这孩子因为嫉妒小侄女陈渔样样都比她好,所以有点针对她。
而,小侄女又被弟弟陈屹年惯得有些心高气傲,冷淡的很。
对邹婷这丫头也没什么好感,自阿渔十几岁起,就一直叫邹婷,邹婷小姐,或者邹小姐。
少女时期,邹婷听到也恼火的很,她也开始对她生疏,叫小侄女陈小姐。
就这么的,一来二去,似乎是习惯了,长大了自然没那么多的矛盾隔阂,但两人还是就这么叫着彼此。
有点像昵称,也有点像是少女时期俏皮的外号。
*
小侄女在世的时候,邹婷那丫头,为了和她比,每天都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学习成绩也因为阿渔在,她上进的很,就想和陈渔一决高下,一直努力地学。
那么年轻,那么好斗,不服输。
直到,小侄女过世,陈屹舒看在眼里,现在的邹家大小姐有些偏执。
邹婷虽然不喜欢阿渔,却是真的欣赏阿渔。
自己总是说她坏话,而别人,谁说陈渔一句坏话都不行。
她将她当成是,最好的对手。
少女心思的复杂,多变,阴郁,种种扭曲的缠绕在一起。
明明恨得咬牙切齿,真到后来人没了,又像是丢了魂儿。
陈渔刚死的那一年,不单单慕郗城,连一向看陈渔不顺眼的邹婷都落魄了很久。
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她很颓唐。
甚至一直靠自己的邹家大小姐,竟然毕业随随便便就听从了父亲的安排,进了邹氏做总监。
贯着‘富二代’的名号,她不再在意别人怎么看。
直到,时汕的出现,陈屹舒发现以前那个邹婷似乎又回来了,不过比之前更加的极端。
常常让,陈屹舒感到不太安心。
今天,听时汕称呼邹婷,叫‘邹小姐’、‘邹婷小姐’。
陈屹舒倒是觉得,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陈渔和邹婷的小时候,少女闹别扭闹,禁不住有些孩子气的可爱。
陈屹舒盛好了鸡汤,还有意留了很多给她。
阿汕说,“不用了,我不饿,不喝。”
陈屹舒笑笑,“那就让郗城替你喝,反正他爱吃你碗里的。”
又调侃她,时汕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