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那个在一众成年大学生中的唯一少女,因才华脱引而出,却正值豆蔻的稚气,浅色衬衣,黑白格裙,性格早熟却面相稚嫩。
“陆时逸,你看到慕郗城了吗?”这是她对他说得第一句话。
至今,记忆深刻。
“需要住院吗?”时汕走过来,手伏在轮椅上俯下身问陆时逸。
见他盯着她身上的衣服出神,她才想起来辩解,“裙子脏了,换了一件,从不穿格子裙会不会很奇怪?”
陆时逸回过神,似是回忆地说,“很好看。”半晌后,他又添了一句,“不过,不是你的风格。”
“我也觉得。”时汕一边推着他,一边走,“所以说,我从不穿英伦风的这种格子。”
那现在她身上的衣服是哪儿来的?
陆时逸没问,只是紧紧握住了时汕的手,“阿汕,我们回家吧。”
“嗯。”即便答应了他,她还是先问过他的同事,伤口禁忌注意事项和每天需要换的药。
等她回来,陆时逸说,“干嘛问他们,我也是医生。”
“你的话不可信。”时汕很坚决地摇头。
陆时逸勾唇笑容还没扬起,嘴角就下陷了,“左肩膀的伤,回去再跟你算账。”
她敷衍道,“早说没事儿了,你又提,警告你回家不准向我妈告状。”
“你呀!”
将从药店拿回的药品袋子丢给陆时逸,她说,“这下好好在家休息吧陆医生。”
被时汕推着走,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那些药品上,一一看过,留神到有氨基比林成分的药片,阿汕用了去疼片,陆时逸蹙眉。
如果不是疼得厉害,她是绝对不会吃的。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医院的大厅,拉过时汕的手让她站在他身边,对前台的护.士道,“能不能麻烦您帮个忙?”
“陆医生,您请说。”
“她肩膀有伤,轮椅拜托您来推。”
“当然可以。”对于这位刚从海外回来没多久的医生,全院几乎人人都知道他。
见此,时汕只好作罢,被他牵着手向前走,一直到医院外碰到陆家的司机,将轮椅推上车,时汕坐在他身边。
“伤口有多深?”一上车就开始质问。
“已经处理好了,小伤而已。”
“回家给你注射一针剂破伤风。玻璃刺伤,容易产生炎症,今晚我守着你,可别发高烧。”
“哪有那么严重,别小题大做。”
低头看了一眼伏在他肩头的人,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时汕,以后都别再受伤。”
多年前的陈渔的死在他心里结了痂,今天时汕吓坏他了,他已经不敢再看她出现意外,一点也不可以。
只要能保她一世康健,他愿意付出所有。
姜时汕靠在他肩上带了耳机看博士生课题视频,没有听到陆时逸的话,也错过了他脸上的伤神。
————
六月上旬,海城市占据头条多日的‘医闹’事件给市中心医院带去负面新闻的同时,导致相关药企盈利急速下滑直至亏损,其中姜家受损最严重。
慕企对姜家的打压已经是业界不公开的事实,就连药企界也对姜家纷纷施于冷眼,甚至有人说姜家很难扛过这次危机,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谁都未曾料想,慕郗城亲自出面,不但解决了姜家药企的‘声誉’更有人传言,对其资金周转不灵也施与了援助。
慕郗城莫名出面,柳湘萍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她绕着办公室里走了好几圈,坐下又突然站起来,坐立难安。
秘书郑媛想给她倒杯水,被她拒绝了,“你先出去,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的。”
秘书转身一出去,柳湘萍就用办公桌上的手机拨了慕企办公室的电话,直到电话接通,她道,“帮我转接到你们董事长办公室。”
几秒种后,“您好。”有些慵懒的嗓音。
柳湘萍握着手机的手指抽紧,指尖泛着青白,“慕郗城,你到底想要怎样?”
那人在电话另一端浅笑,风度翩翩,“都是自家人,何必见外!”
话不投机,一句就触怒了压力无限大的柳湘萍,咬着牙挂断了通话,将手机扳在了桌上。
——钫良,我们姜家什么时候恣意被人羞辱到这个地步?
这是时汕回国的第12天,一个在法国长大的孩子,近似学术出身,她对海城市的股票,金融,企业间的勾心斗角闻所未闻,但随着柳湘萍日益加重的咳嗽,还有偶尔财经报纸的新闻,她明白自己母亲很辛苦,虽然柳湘萍回家后从不提。
可那天,更让人难安的事情来了。
6月8号,陆家遭了大劫。
陆家女孩儿多,只有独子,唯独一个陆时逸,而这天,陆时逸莫名失踪,像是从人家蒸发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当然断定他‘失踪’已经过了整整一周,所有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