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坐在牀侧将相册翻到一半,决定不看了,直到听到门外的敲门声让她拧眉。)
梅梅已经睡着了,她刚才有出门看过华清庭看似冷清但是住着的人不少,她要想出去怕是真的要费一些功夫。
敲门声带着试探。
嘉禾给牀上的梅梅拉了拉被子起身到外面,将门给打开。
看到的是竟然是容雅,依旧很冷淡的脸,她将手里一个袋子交给她,言辞刻板道,“先生在见傅允陶小姐,让陈小姐先休息,这是给您准备的。”
嘉禾拧眉:她可没有打算在这里留宿。
“你们先生和傅小姐什么时候能把天聊完?我找他有事。”
“这个我可不清楚。”容雅进来,直接走入浴室内。“热水已经帮您放好了,那些换洗衣物里有兰花花瓣,洗好了就休息吧。”
嘉禾看着容雅做得手到擒来的样子,直接问,“这么久以来,你都是这么照顾你们先生的?”
留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做这些琐事简直都是风情。
顾先生还真是有情调。
容雅试了试水温后,转身看着嘉禾,“先生有段时间躺在牀上一动都动不了,恢复期病痛到跟植物人没什么区别,所以这些事都是我和郑东来做的。”
嘉禾听着容雅的话失神,毕竟她也是顾怀笙的医生。
五年前他的身体走到了绝境,没有配型是不可能活命的,就算了真的配型也不见得能挨得过痛苦,治疗期间稍有不慎都会断命。
那这五年里——
她正出神,却听容雅继续道,“实话说,陈小姐我一点都不想帮你做这些事情,但是是先生说的,我都会照办并保质保量的完成不会出差错。”
嘉禾这倒是相信,依着容雅这丫头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像个女佣似的帮她做这么多事情。
晒干的兰花花瓣在热水里被浸泡舒展开来,温暖的浴室内刹那间木兰香肆意。
这么不顾一切的付出,傻傻的。
不论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儿,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都是这样。
嘉禾纤白的手指撩动了一下兰花花瓣的浴池水,忽然问面前的人,“你很喜欢顾怀笙吧?”
她浅笑,温润璞玉。
冷漠要伶牙俐齿的容雅,却在这个时候像是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
顾怀笙。
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直呼先生的名字,连傅小姐都没有过的,她却做得这么自然而然。
和先生一样,这位陈嘉禾小姐对于顾家来说也像是一个迷。
嘉禾看着面前女孩儿一向冷酷的脸上,难得有动容的薄红,笑意更深。
真是情窦初开的好年纪。
这才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该做的,她19岁就越过年龄过度成熟,24岁的年纪明明年轻,心却老了。
容雅出去后。
嘉禾看了眼那个被容雅送进来的袋子,里面竟然全是女士的换洗衣服,从睡衣一直到足够私密的贴身的*款,而且都是带着标签没有摘下来的崭新的。
嘉禾:“……”
顾先生还有这个爱好。
给留宿的客人准备贴身衣物?
既然被人强制留在这里,又出不去,这些资源不用白不用。
在发生了很多事情后,嘉禾越来越学会了那六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明天如果顾怀笙还不放她离开,她就报警。
这么想着,嘉禾锁了房门,进入主卧的浴室间里反锁后,开始沐浴。
泡澡的时候,将衣服脱到腹部,嘉禾看到浴室的镜子里映照出她腹部的那道疤痕。
这是剖腹产留下来的。
一辈子永远的记忆,又像是带着某种深到骨髓里的恨。
她起身进入浴池中,手指不自觉的抚摸上伤口就会想到让她窒息的生产当天,几天前,那个男人用他的灼烫的唇,不停地吻着这里,吻到她觉得浑身都疼。
——有那么一刻,她竟然感觉到他情绪里的悲戚。
就像是他曾经和她一样期待过孩子的降生,又在意外出现后痛不欲生。
果然不能泡兰花澡。
过去那些兰香氤氲的记忆里,每一幕都有他们相处的点滴过往。
嘉禾起身将一旁淋浴的水开到最大,水流从她头顶倾泻而下让她渐渐恢复清醒。
明天一早,她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的居所。
晚上10点。
小侄子虽然成熟的不像个孩子,不用她担心,刚才还和她通过电话。
嘉禾还是很不放心地给小轩又打了通电话。
没想到接电话的人竟然是李姐。
邻居李姐不能生育,丈夫又常年在外地工作,一个人很是寂寞,两兄妹和她关系都很好。
“小陈啊,轩轩刚写完功课睡了,刚才你姐姐给他视频了一会儿。”
“那就好,李姐也快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