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里拼命的撕扯。
他静默地坐在她身边,没有回答。
她有些恼了,问了句,“怎么,你是觉得傅小姐很需要你,所以你要去陪她么?”
她向来不说这样的话,一时间的刻薄让人很难接受,“不好好养伤,发什么疯?”
“发疯?”
嘉禾突然很想苦笑,后来又极致冷静道,“对,你说对了,自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我无时不刻都在发疯,我不是这个样子的顾怀笙,可是你,都是因为你,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她说得很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而不是在说自己。
“所以,你很后悔是不是?”一片黑暗里,他捏着她的下巴问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是不是很后悔遇见我。”
“如果真的能后悔,如果真的能不喜欢你,我就不用犯贱了。”
“陈嘉禾,我曾经警告过你什么,不要招惹我,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现在又说什么冠冕堂皇的鬼话。”
“以前是我犯傻,什么都看不清楚。现在,我觉得冯修浚说得很对,你根本就是冷血无情的,就算我把自己心脏都挖出来,血淋淋地捧到你面前,你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冯修浚,又是他,他在你心里既然是良人何必来招惹我?嗯?”
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身子不停地抖动着,脸上情绪如常。
“是,我真该听他的。”
“好。你听他的,我冷血无情——”他一字一句地吐露出来,带着阴郁。
直接站起身,他望着她,修长高大的身形怒急攻心有点站不稳。
“陈嘉禾,我给你这个权力,如果你再不想待在我身边,那你就离开,一个月后我安排郑东送你去澳洲。”
“去什么澳洲,不必了,顾先生我自己有手有脚会走路,不用什么都用你来帮,没遇见你的那十多年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你最好安心给我养好伤,以后好自为之。别让我再看到你。”
随着‘砰’地一声病房的门被甩上,就像是一段上好的缯帛,生生被撕扯开后,发出的刺耳又清厉的声响。
嘉禾的脸在一片黑暗中眼泪疯涌而下。
一句好自为之就把她打发了么?
果然,在他心里,她什么都不是。
明明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为什么还要那么激怒他?
嘉禾死命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嘴唇被咬破,鲜血拼命地顺着唇瓣向下流淌。
她满心里只有一个他,连命都能是他的,为了他能不惜一切代价生这个孩子。
然而,就是这样的她,他不要了。
连他和她的孩子,也不要了。
罢了,生活从来不曾厚待她。
分手也好,至少这样她还能保全自己的孩子,嘉禾苦笑着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腹部。
她发现人做了母亲很奇妙,很多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情,都敢去做了,再也不怕。
是,过了今晚,她迅速成长。
什么都不用怕了。
……
……
这一晚,嘉禾的心碎的彻底,她第一次爱一个人,爱的惊天动地,为他输血,为他求医生,为他不怕死的自己身上扎针,甚至,连一个女孩子的尊严都不要的去怀孕忍受那些人的指指点点。
不过是就是为了给一个他续命。
这两年里,她忙坏了,没日没夜的和时间赛跑,一次次陪着他从生走向死,再由死走向生。
绝望过,堕落过,开心过,失望过,却没有一点时间是为了自己活。
19岁的女孩儿本该是什么样子的?
本该是像顾家四小姐顾莘莘那样,单纯的还在自己的父母怀里撒娇,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听自己喜欢的音乐,买好看的衣服,变换自己喜欢的发型。
而她陈嘉禾,头发很长,是因为她忙到没时间打理,皮肤过度白希,是因为她有轻微的低血糖和营养不良,身材纤瘦?
一个人除了精神折磨,还有情感上的打击,怎么可能胖的起来。
为了一个他,她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要了。
可他说:陈嘉禾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