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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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庄园外,雨刷冲刷着挡风玻璃上的雨珠。
章远问,“不到上面去接太太下来一起回家吗?”
“不了,她就要下来了。”
车内的钢琴曲,乐调悠扬,是一直不变的肖邦,雨天听肖邦总有种怀旧的意味。
慕郗城靠在车内的椅背上,这时候在雨夜中看到有模糊的人影靠近,轻轻扣响玻璃车窗的声音,让慕郗城对章理事眼神示意后,将车窗降了下来。
“有时间可以谈一谈吗?”
慕郗城接过章远递来的雨伞,打开车门下车——隔着被雨水淅淅沥沥冲刷的挡风玻璃,章理事看着站在劳斯莱斯车旁的两道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远了些,显得有些模糊。
慕郗城看了陆时逸一眼,语气很平静地问,“什么事?”
“她很快就会下来了,应该。从开庭后到现在,看来她已经完全放平了心态。”
“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陆时逸沉吟了半晌道,“10年,我两次失踪,都和赵明峰有关,一次车祸,一次被陷害惨遭毒手,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
雨水滴滴答答地敲击在黑色的伞面上,大伞遮住了伞下人四分之一的侧脸。
他的话不多,“妻债夫偿,天经地义。”
简单的八个字,让陆时逸怔了怔,随之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物归原主。这有一枚嘉渔在法国时候一直佩戴的饰品,虽然它碎了,但依照她曾经的珍视程度,还是将它交给你。”
赵明峰的事情了结后,陆时逸准备卖了法国的公寓,准备安心地陪伴因为自己担惊受怕的父母亲和妹妹。
公寓里前两天清扫,他去了巴黎的公寓。从家政人员手中,获得了这枚碧玺项链。
细腻的薄荷绿质地,算不上非常的名贵。
从嘉渔第一天成为他在发箍的病患,他就记得她似乎一直戴着。
慕郗城接过陆时手上的牛皮纸封袋,打开的那一刹那,才看见竟然是06年新年初,他们在英国他买给她的碧玺,求婚的礼物。
当初那么莹绿的碧玺,现在完全碎裂了,一块一块地,甚至沾染了血迹,血迹干涸凝固在翠色的碧玺里,红得耀眼,让慕郗城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下。
他有不好的预感,仿佛能感觉到凝固在碧玺里的鲜血,是谁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陆时逸先前不明白碧玺的来历,但是慕郗城问地急切,让他瞬间明白了很多。
于是,如实道,“嘉渔的手有问题,我想你一定知道了,但是,她的左手受伤并不是因为灾后遗留,而是07年的巴黎街头抢劫中,为了这枚碧玺,她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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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巴黎。
法国足够和平,但是和平的社会里,总有一些不安的份子。
那时候,嘉渔刚从轮椅上站起来,学会走路不久,白天街区人太多,只有在晚上的时候,街区安静空荡荡的。
嘉渔很勤奋地学习走路,总希望陆医生在凌晨时分,带她到街上走走。
好让长期没有接触地面的双腿,完全适应。
却没有想到那年年末的一天,他们本该散散心的四处走走,却在不觉中种下了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