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颜微微一笑,看向慕长远的眼神已多了些许赞赏的神情。
一夜之间竟然能探知出慕长远如此之多地信息,想必慕长远家住何处,家中以何谋生都被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李夕颜也是有意拉拢慕长远,否则不会让知府将三人专门请到知府府中谈论此事,更不会透露自己的身家背景以及科考的相关信息。
慕长远是个聪明人,李小姐既已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他无论如何也会牢牢抓住。尽管李夕颜比慕长远还年长一些,但对慕长远以后地仕途绝对是有帮助的。
文墨池心里卸下了一些防备,或许慕长远因为个中缘由,如果能娶了这位李小姐,便是皆大欢喜。那就意味着,他不会再打琦月的主意了,但慕长远脸上却看不出有丝毫喜悦。因为他已预料到,自己或许将卷入一场权利争斗的洪流之中,或许自己也会成为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文墨池此刻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冲动与莽撞,给自己的余生埋下了荆棘之路。
李夕颜已离去数日,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陈长青因为怕那仇家再寻麻烦,一再相邀慕长远一行住进府邸,还说这些是李小姐临走时所托。
虽说慕长远并不愿意住进知府的府邸,但是这已是由不得他说不的决定了。
文墨池将给绮月的回信交给信差,从驿站回来后,竟有些迷了路,七弯八拐的柺进了一个小胡同,前方一群孩子的笑声传来,背对着他的竟是一副熟悉的背影。
那人蹲在地上,将用自己衣服包着的馒头给每人分了两个。那些孩子残衣破履,估计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那人分完了馒头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孩子们开心地跑开了,一转身,发现文墨池似笑非笑地靠在墙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人原本笑着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走过文墨池身边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便朝前走去。
“看不出来,你还挺好心啊?”文墨池从墙上一弹,跟在那人后面说道。
“我好不好心与你何干?”那人篾了一眼文墨池,继续走着。
“诶,小贼,那些孩子都是无家可归的吗?”文墨池大喊一声。
“与你无关!还有,你若再跟着我,我可就要叫人了,上次被你毒打的仇我还没报呢!”此人正是前不久因为偷了慕筱玲的钱袋被两人痛打一顿的小六子。
“你偷了我们的钱袋,还想一跑了之,而且明明就是你先动的手!现在你倒是怪起我们来了?”文墨池也没好气地说道。
“哼,我小六子虽然穷,但我也有自己原则。我看你们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必定不是什么好人,我偷你们的钱袋也不过是看不过而已。”小六子说完,转身又向前走去。
“你既不认得我们,怎知我们不是好人?”文墨池快步拦住了小六子的去路。
“哼,我观察了你二人许久了。整日在街上胡混,游手好闲,有街头卖艺的你俩必然上去数落一番。难道凭借自己本事吃饭的人都要被世人瞧不起吗?”小六子说完,文墨池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原来你就凭着这些举动就断定了我们不是好人?你也未免太决断了!”
“那你整日出入官府又作何解释?”
“你跟踪我?”
“跟踪谈不上,只是我小六子驰骋江湖还从来没有吃过你这哑巴亏,我不服!”
“你本就打不过我,有何不服?不服来战啊!”
“哼,不过就是仗着拳脚厉害一些就作威作福!我不管你与官府是何关系,这一片地界不是你该碰的,我只是善意提醒你!”小六子说完似脚底抹了油一般,一溜烟跑出了文墨池的眼界。
文墨池站在原地,那人以为自己与官府有渊源,所以才平白对他起了敌意。
但是刚才那人给小孩子分馒头的时候,文墨池分明看见了那人心善的一面,毫无保留。如此心善之人又为何要去做贼子?又为何如此恨官府的人?这让文墨池有些费解。
眼前这个小贼让文墨池来了兴致,反正闲来无事,倒不如与这小贼玩乐玩乐,顺着小贼跑离的方向,文墨池提了口气,大步跟了上去。
一转眼,又跑到了那日与那小贼扭打的那条街,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那小贼的身影。喘着粗气,文墨池突然感觉肩膀一紧,小六子居然在身后出现。
“你为何要跟着我?”小六子沉声问道。
“有些事我想说明一下!第一……嘿!放开我!”文墨池刚想说着什么,便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全身被裹了起来,身体一轻,文墨池感觉自己被几个人抬着,不知去向何方。
“哎哟!”一声闷喝从文墨池嘴里发出,他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突然又感觉眼前一亮,文墨池赶紧伸出手挡在眼前。
短暂的适应之后,文墨池快速站了起来,此刻的他已置身在一个庭院之中。
庭院不大,青白砖瓦没有丝毫装饰,四周放着各式兵器,正对客厅的院门口站了几个人,插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