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县令走过去蹲下,将烟灰扒开,一只珠钗露了出来。何县令将珠钗拾起,放在随身携带地白布里包好,继续往里面走去。
一旁的慕长远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话。
“秀娘是在何处被发现的?”何县令继续走着,向身后的慕长远问道。
“就在那屏风之下。”慕长远指向只剩了一个空架子地屏风底座说道。
何县令站在屏风处往来时方向看去,虽然也有拐角,但是视线是通透的,从后院的门走进来,除了门柱,几乎没有遮挡物,但门柱的存在也丝毫不影响视线。
看来慕长远的说辞有些隐瞒了,方才叙说时,慕长远直言自己比文墨池先进入绣坊,但却比文墨池后发现秀娘。如此推断,要么是慕长远已经发现秀娘并未施救,眼见文墨池赶到时才不得已将其救出,要么就是慕长远提前进入绣坊只是为了湮灭一些证据。
所以方才在见到何县令捡起珠钗时,莫名地慌张已被何县令洞察,尽管慕长远没有表现出来,但眼神已说明一切。
“慕公子,下官有一事不明。”何县令一边往来时方向走,一边问道。
“何大人请说。”慕长远依然站在屏风处,看着何县令在四处走动着。
“方才你与下官说明案情时提到,你是先于文墨池进入绣坊的。”
“是!”
“那为何会在如此通透的地方,你竟然未发现屏风处躺了一个人呢?”此时的何县令正站在门柱旁,身后便是通向慕宅后院的小门。
慕长远干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方才回答道,“回大人,其实这件事确是有我几分责任。方才我也与大人说明了,这绣坊里有一件绣品是为宫里皇太后而作,因为太过于贵重,乃至慕宅里上下将其看得比人命还重。我确是比文墨池先行进入绣坊,按说我理应先救人,但此绣品关系到我慕宅上下几十口人,所以我便先寻那绣品去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还请大人定夺。”
“你见死不救确实不对,但你也事出有因,考虑到慕宅的几十口人,而且最重要的是秀娘与绣品都相安无事,否则,慕公子你定也脱不了干系。我们先出去吧,看看外面的盘查如何了,是否有人丢了东西?”何县令将手里的珠钗一扬,慕长远那突然惊慌的表情又一闪而过,看来此案还有蹊跷,何县令心里想着。
慕长远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跟在何县令身后走了出去。
后院里,慕宅上下二十几口人,站了好几排,其中也包括慕老爷及二夫人,还有慕筱玲,不知为何,慕筱玲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慕长远走到她身边,突然紧紧握住她的手,慕筱玲的双手竟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何县令并未在众人面前将珠钗拿出来,而是提议要与柳悦秀问一些话,慕老爷差了丫头将何县令带至柳悦秀的厢房,轻轻关上了门。
“见过何大人!”柳悦秀从椅子上起身,行礼道。
“秀娘不必客气,身体已无恙了吧?”何县令走到柳悦秀身边,自然地坐下。
“谢大人关心,秀娘已无大碍。”
“我今日是来办案,有些问题要询问与你。”
“何大人请问,秀娘一定知无不言。”
“你昨夜为何会孤身一人在绣坊?”
“因为这件绣品极其贵重,我在未完成前一直不离身,眼看就要完工了,我便想着辛苦一些多绣几针,所以便留了下来。”
“你确定当时绣坊里只有你一人?”
“确定,其他绣工都走后,我从里面将大门锁上,外人是绝进不来的,除非是从慕宅后院小门进入。”
“那你平日可有发觉异样?”
“没有,虽然绣坊与慕宅一墙之隔,但那边的人除了夫人和她的丫头,几乎没有人进来过。不过何大人,昨日我似乎的确听到有些声响,但当我抬头之时并未发现异样,我以为是我做工久了有些乏了,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就在那时,火苗已不知不觉烧了起来,我一慌张便摔倒在屏风旁,后来被墨池唤醒。大人,秀娘记得的就是这些了!”柳悦秀说完,何县令沉思片刻,将手里用白布包好的珠钗放在桌上。
“此物可是你的?”
“大人,此物并非秀娘的。”
“那你可知是谁的?”
“慕宅的丫头是不可能戴这珠钗的,会戴这种珠钗的除了夫人和小姐,便没有其他人了!”秀娘拿起珠钗反复端详说道。
“那昨日绣坊里可有其他夫人小姐来过?”
“没有,昨日一整天都没有外人进过绣坊,我们绣工也并无人戴这种珠钗。”说道这里,柳悦秀突然想起,前日与夫人从廊上走过看见前门文墨池与慕筱玲扭打在一起时,慕筱玲头上晃动的便是这珠钗,“大人,这珠钗从何而来?”
柳悦秀突然问道,何县令脸一沉,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这珠钗是谁之物?”
“秀娘不敢断定。”
“那便由它的主人自己来说吧!”何县令说完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