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命!
……
天气又冷一些的时候,容胭一个人开车上了高速去往滨海。
只在电话里告诉江遇城,她要去世华医院一趟,让赵医生检查一下最近左耳的情况。
江遇城的声音在电话里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明明可以陪她一起过去,而她偏偏选择先斩后奏,一个人到了滨海才给他打来电话报平安。
容胭笑笑,只在电话里说年底将近,关于度假村的事情会很忙,不想让他分心。
挂了电话,容胭原本浅笑的容颜忽然沉冷下来。
她沉默着驱车驶过滨海繁华的市中心,在路口寻到一家花店,她下车买了两束白玫瑰,接着往滨海郊外的萧山驶去。
萧山虽然位于遥远的郊外地带,但是萧山是滨海市的风水宝地,所有但凡有钱人死后尸骨化作一抔黄土便都埋在这萧山,而萧山的半山腰处更是寸土寸金的墓园。
车子停放在萧山的山脚下,容胭抱着两束白玫瑰一直沿着石阶往山上走。
寒冷的深秋的下午,整个萧山一片荒凉,放眼望去皆是一块块立着的墓碑。
走了将近二十多分钟,容胭终于在一块黑色的墓碑前停下脚步,她目光沉沉地望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然后弯腰将怀里的一束白玫瑰悄然放下。
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擦擦女人的照片,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直到肩膀突然被一只大手用力搂进一个温暖怀抱里的时候,容胭这才惊觉身边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个人。
她猛然抬眼却看见项权昊正站在她身边,朝着眼前的墓碑恭敬地一鞠躬。
容胭有些怔愣住,神色恍恍惚惚地唤他一句:
“三哥。”
他将怀里随身携带的一束黄色的菊花放到墓碑前,另一只手臂却将她拥的更为紧迫:
“她想死,你是留不住的!”
项权昊的一句话瞬间击到了容胭最为脆弱的那根神经,她用力地一把推开他,眼泪便再也忍不住大把大把地落下来,冲着他咆哮哭喊:
“凭什么她想死就能死,偏要留我和小艾活下来!我也想死!为什么她当初不直接把我一起带走!”
他心疼地揽过她,任凭她在他怀里挣扎哭喊捶打。
她终于哭累了喊累了,不再做任何挣扎,就连怀里剩下的另外一束白玫瑰也已经被她捶打的不成样子。
项权昊索性直接将她拦腰抱起,缓步朝萧山脚下走去。
此时萧山脚下正停放着两辆车,一辆是容胭过来的时候开的那辆白色小Polo,另一边停放着的是一辆深蓝色的玛莎拉蒂,周豫青正抽着烟百无聊赖地坐在驾驶室里。
抬头之际猛然望见从山上的石阶缓慢走下来的人影,他迅速吐掉嘴边的半截烟,推门下车。
看清楚项权昊怀里抱着的人影时,周豫青自然心里明白了什么,复杂的眼色与下山而来的男人互看一眼,两人却默契地什么都没说。
项权昊将怀里一动不动的容胭放到车子的后座,随后他轻然关上车门,将手里的一把车钥匙扔向周豫青,并吩咐一句道:
“你开丫头的车先回南城,我带她去一个地方。”
周豫青接过车钥匙,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便驱车离开。
在车子的后座稍微躺了片刻,容胭觉得混沌的脑子也随之清醒了许多,她缓慢支起身子,整理一下身上略显凌乱的黑色风衣,微微肿起的眼睛望着驾驶室里的人影,轻声说道:
“三哥,谢谢你!”
对于她的答谢,项权昊轻然勾了勾嘴角,最终什么也没说,发动车子驶离萧山脚下。
第一次遇见容胭的时候,她那么小。
瘦瘦高高的一个小女孩,扎着马尾辫,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纯净无比的一双大眼睛,她就那样孤身一个人站在莞江最为糜烂不堪的夜场里。
不时有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走过去,朝她说几句调戏的话,更有甚者伸手掐掐她白皙的小脸蛋。
可她只是一言不发,安静地站在光怪陆离的夜场角落里。
直到一个模样艳丽却瘦骨嶙峋的女人从夜场里走出来,容胭才跟着她一起离开,与其说是跟着,不如说是她带着。
她怕那个女人走丢了,放了学每天准时在夜场等着她,带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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