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夜八点多,南城江宅。
二楼主卧的房间,容胭躺在床上仍旧是辗转反侧。
电视开了又关,除去翻看一些新闻报道,她便是一个人沉默地看着各种各样的广告,可心思完全没有放在电视画面上。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给项权昊拨打了一通电话。
手机那头几乎没迟疑一秒,接通之后便传来男人低沉疑惑的声音:
“丫头,怎么这个时候打过来?”
“三哥,你现在在哪儿?”容胭心里有事,语气自然也变得深沉几分。
“我在花都有应酬,有什么事情就告诉三哥!”项权昊在这条道上混迹了十几年,听得出她心事较重。
“我现在过去找你!”容胭脱口而出这句话。
随即她掀开身上的毛巾被,翻身下床径直往主卧的衣帽间走去,她沉默着,好像是在等待项权昊的回话。
“好,你过来吧,我在花都等你!”
“三哥再见!”
“丫头再见!”
容胭将身上月牙白的睡裙换成长款的连衣裙,随手取下一件毛呢的大衣外套,抓过柜子上的手包径直离开了二楼的主卧。
江天雪这两天因为其他事情,不得不返回静园待上几天,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容胭一人单独行动。
只是,自从上午的时候被江遇城知晓她独自一人偷偷溜出宅子,江川便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宅子的大厅,哪怕她离开别墅大门一步,江川就立马跟上去,简直成了容胭的影子。
此时此刻,她倒也懒得计较这些,毕竟有些事情江遇城迟早都会知道。
就好像江遇城哪怕有通天的手腕,遮挡住了所有关于容家出事的消息,最终她还不是同样知晓了?
所以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永远包不住火。
容胭刚在别墅的玄关处换好了鞋子,转了身就看见门厅外面的石柱旁轻倚着一抹瘦高的身影,他正在低头注视着亮光的手机屏幕。
看见走出玄关的人影,江川立即收起手机,恭敬慎重地朝她微微颔首道:
“少夫人!”
“小川,我想去花都,麻烦你送我过去一趟。”容胭朝门厅走去。
“是,少夫人!”江川回答的利索。
他转身便快步迈下台阶,然后一路跑去了园子的车库,不一会儿发动车子驶过来。
花都的总经理万坤好像知晓容胭要过来似的,一早就守候在大门的地方。
一楼大厅仍旧是光怪陆离的奢靡场景,无数年轻的男男女女在灯光闪烁的舞池里扭动腰肢,嘈杂的重金属音乐不断撞击着她的耳膜,大片的热浪不断席卷而来。
看见从宾利轿车后座走下来的人影,万坤连忙笑脸迎上前:
“少夫人,您过来了,项三哥已经在楼上等您了!”
“那就劳烦万经理亲自带我过去了!”容胭微笑回答,并未推辞。
“您现在身份尊贵着,更何况您怀有身孕,这花都一到晚上场面比较混乱,就怕有外来的或者一些流氓地痞不知道您的身份,再撞到您了!三哥也是操心着呢,知道您要过来花都,立马就让我在门口守着了!”
容胭是什么身份,万坤自然是心知肚明,但着实也害怕容胭在他的地盘万一发生什么。
别说到时候他不好交代,就连这花都的幕后老板都不好向城少交代!
万坤谄媚巴结地说着,随即引着容胭缓步穿过一楼大厅,径直走去电梯的方向。
江川紧跟着从驾驶室里走出来,然后将车钥匙扔给一旁的泊车小弟,跟着容胭进入了电梯。
花都二楼的VIP包间,万坤率先推开房门,冲里头的人笑声说道:
“项三哥,少夫人来了!”
沙发上的男人随之抬抬手,万坤便又是笑着朝容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关上了包间的房门。
江川被万坤拦在了包间门口的位置:
“项三哥不会对少夫人怎么样的,这一点城少心里清楚,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原本应该是应酬的包间里,此时却只有项权昊一人。
他起了身,走去旁边的柜子,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然后走去她面前,将水杯递到她手边,表情认真地问:
“这么晚一定要见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容胭接过他递来的水杯,一时不知道又该从何说起,她走去旁边吧台的高脚椅坐下来:
“容家出事的消息,三哥你多少应该听说过!你帮我把母亲葬去萧山之后,我和小艾就被送去了滨海的一家孤儿院,可是我们常常被那里的孩子欺负,他们抢我们的饭,有时候还会被拉去厕所里打一顿,打完以后遍体鳞伤,还不能去告诉院长,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或者碰伤的。所以,那时候宋湘云和容正远把我从孤儿院带出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
容正远现在病重,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欠我和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