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胭转眼看去床边站立的江天雪,无奈地轻声对她说道:
“已经没事了,他刚才喝多了把我给吓住了,现在估计酒醒了。让你多跑一趟,已经很晚了,天雪你快回房休息吧!”
“你俩这又是闹哪样?”江天雪皱着眉头撇撇嘴巴,双手掐腰,表情与言语分明都满是解不开的疑惑:
“今晚难得家里所有的人聚在一起,晚餐的时候七哥已经喝了不少酒,原以为他去了书房,谁知书房桌上地上全都是瓶瓶罐罐,嫂子你是不是又哪里惹到他了?”
可是,不等容胭说什么,江天雪立即微微仰头疑惑起来:
“也没有啊!你跟我七哥不是在冷战吗?连一张桌子上吃饭都不搭腔,晚上的时候你俩也没说过什么气话,那他干嘛突然莫名其妙喝那么多酒?”
“可能是因为爷爷的事情,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容胭只得另找借口,总算是堵住了江天雪脑袋瓜里面那些好奇的想法。
卧室的房门开了又关,整个房间霎时间一片安静。
眼前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可能是最后酒劲上来,也可能是连着多日的不停忙碌。
她虽然人不在公司,但是不代表听不到那里的传言,更何况她现在住在江家主宅,一个不经意的转身都能听到江家的长辈们私下里谈论关于盛梵出事的事情。
因为一份重要的文件出了意外,从而导致盛梵正在试行的一个大项目被迫全部停手,有些损失惨重。
其实,容胭心里何尝不明白,江遇城这男人哪里会这么小气,只因为一件事情与他冷战这么长时间?大抵也是因为说多了怕她担心,反倒不如不说。
等到身边的男人完全熟睡过去,容胭这才倦怠着从床上支起身子,然后走去衣帽间换掉身上那件已经被撕扯到不成样的睡裙,随后她缓步轻然地离开了主卧的房间。
“冯婶?”容胭从楼梯上走下来,侧身朝别墅的大厅与厨房打量。
没有寻到冯婶的身影,容胭只得穿过大厅走去沙发旁边的柜子,终于在一阵翻箱倒柜之后找到了急救箱。
取出箱子里面的额温枪,简单地测了一下,小小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体温:
37度8。
容胭微微叹口气,难怪总觉得从下午开始就不怎么舒服。
“怎么,发烧了?”
突然一抹温润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紧接着便是光与影的细微明灭,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全部将她笼罩。
那声音好像一瞬间刺入容胭的耳膜,她手上的力道猛然一松,整只急救箱顿时一股脑的全部打翻在地上。
里面的常备药与酒精纱布全部从箱子里滚落出来,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凌乱一片。
身后立着的那道人影,随即俯下俊挺的身子将她脚边散落的一地东西逐一捡拾起来。
片刻之后,他将整理好的急救箱重新放回到柜子上,他俊颜微微垂下看她:
“你先回房间,我去请医生过来。”
江离城说罢,转身便往别墅的玄关走去,却被容胭清冷的声音忽然制止住:
“不用!”
柜子前,容胭眼睫微微一垂,抬手便将额温枪放回到急救箱里:
“我有联系方式,就不劳四哥费心了。”
说完,她转身快步穿过别墅的大厅,径自迈上台阶上了二楼。
崔海斌急匆匆地赶到江家主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凌晨。
宅子的大厅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周遭万籁俱寂,唯有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道孤单落寞的身影。
崔海斌进入大厅时也颇为疑惑,等到走近一些才敢认出沙发里坐着的男人,顿时脸色变得惊诧起来:
“四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傍晚的飞机,刚到家没多长时间。”沙发里,江离城表情一经的温润,轻轻转动手里的酒杯说道。
“少夫人发烧,我先上楼去看看!”崔海斌便也不再多问什么,朝他微微点头,便快步走去楼梯口。
听到“少夫人”三字,沙发上男人的眸色瞬间闪过一丝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