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的时候过来的。”他沉声回应,包裹着西裤的长腿已经迈到她面前。
江遇城的回答,让容胭面色一阵怔愣:
“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九点才过来接我吗?”
“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直接过来了。”
眼前的男人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手臂伸过去牵过她的纤手便带着她往前方不远处停放的黑色宾利走去。
容胭被他牵着走去车子的后座,不发任何言语地委身坐进去。
待到江遇城颀长冷峻的身影一同落座时,一直跟在后面的江川随手将后座的车门关上。
后座的男人靠在座椅处,眸色深如寒潭,动了动薄唇冷声命令:
“回江宅!”
前方驾驶室里的方逸立即点了头,发动车子迅速驶离锦绣园的停车场。
而后座处的车窗玻璃也随之升了上去,将清冷的深夜与车厢彻底隔绝开来。
旁边男人周身释出的一股浓重的低气压,容胭早已察觉到。
但是她不确实是不是因为他在电话中无意听到了她与王子兰之间的对话,她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江遇城气质冷厉,不容任何人亲近。
她自然也是不敢上前轻易招惹他,索性便一个人安静地倚在后座的角落里侧脸望着车窗外。
王子兰说,这几年那个男人都有回去云清。
在刚才的同学聚会上,梁靖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凭空捏造,只是,她与他也并非情人之间的那种包养关系。
至少,那段曾经让她刻骨铭心的感情在她看来多少应该算得上是爱情。
只是,无奈到最后她终究是没能把他看清看透,到底还是因为当时太年轻。
其实,当初他说放弃那段感情,不再要她的时候,她是怎么都不肯相信的。
王子兰说这几年他都在云清出现过,实际上也并非是为了找她。
一个能转手就将天价的钻石项链送入她怀里的男人,想要寻找她的下落简直是易如反掌。
既然当初分的那么决绝,现在又何必回头?
何必回头……
黑色的宾利轿车行驶过几条长街,最终往半山腰处的江家主宅飞速驶去。
一路上,后座的两人皆是无话。
江遇城率先拿着一份文件进了别墅大厅,吩咐冯婶给容胭煮一杯牛奶,然后便径自上了二楼。
而江天雪恰好从楼上一路蹦跶哒地走下来,与擦肩而过的江遇城打招呼,他也没任何理会,一个人冷着脸色拾阶而上。
“发生什么事了?我七哥的脸色怎么黑的吓人?”
穿着一身卡通居家服的江天雪看见进入别墅玄关的容胭,一边扭头盯着已经上楼的背影,一边十分好奇地询问。
听声,容胭微微叹口气,将手袋放置到玄关的柜子上。
她弯腰脱去脚上的那双黑色细高跟,语气透着一股稍显愧疚的滋味:
“没什么,等一下我上楼哄哄他应该就没事了!”
“你跟我七哥吵架啦?”江天雪趴在柜子上,双手捧着脸颊有些好奇地问:
“早知道我就不提前回来了,看他那张脸,应该是气得不轻!”
容胭不发一言地换掉鞋子,冯婶已经端着热好的牛奶走过来,她抬手接过,很快全部喝完。
然后拿过柜子上的手包,穿过别墅大厅,径直走去楼梯口,顺便叮嘱江天雪一句:
“逛了大半天,你也应该累了,早点休息,我先上去看看他怎么了。”
“嗯,好!”江天雪看着容胭上楼的背影,无奈地撇撇嘴。
这夫妻俩,甜蜜起来简直能够虐死天下单身狗,但是冷战起来,那也是相当要人命的!
不过七哥他生气顶多也就一小阵时间,她嫂子只要甜言蜜语一说,再加上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她就不相信七哥他会一直生气下去!
要治七哥江遇城这个男人,这世界上只有一道秘方,那就是容胭!
别墅二楼,容胭推开主卧房间的门。
里面只亮着一盏夜灯,光线有些晦暗,只有浴室里亮着白光还有哗哗的水流声响。
她稍微松口气,关了房门走进卧室。
将手袋随意放置在旁边的梳妆台上,容胭随手脱去身上亮黄色的大衣外套,微微偏着螓首取下戴着的珍珠耳钉,抬手便放到了一旁的首饰盒里。
老爷子没生病以前,江遇城也很少回来宅子这边住,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林园。
所以二楼这间独属于江遇城的主卧,向来装饰都是极为简约,以黑白色调为主,除了电视和沙发,其他几乎都没有。
然而她才搬回宅子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这间主卧里已经塞满了大大小小的东西,新添的梳妆台和穿衣镜……
大概是容胭看着眼前的梳妆台有些出神了,不知什么时候一道颀长的黑影走近而来。
等到她猛然回过神,却早已被身后的男人圈住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