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那张脸跟容胭的相比,还是有区别的,最像的就是那双眼睛,还有她身上那股子安静劲儿,应该是与生俱来的,这点倒真和容胭很像!”
走在后面进入酒吧大厅的沈镜衍审视了舞台上的女人片刻之后,他才若有所思地道出这一句话。
随即,他转了眸光,看向身边冷峻的人影。
江遇城颀长的身姿立在大厅的门口处,表情没有任何多余的起伏,神色不动一分,猜不出他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
“亲眼见了,终于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崔海斌双臂环在胸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斜睨身边站着的陆东维一眼。
“你嘚瑟个什么劲儿?”
陆东维哪里肯轻易屈服,冷哼一声便大摇大摆地往大厅旁边的电梯走过去,身后的沈镜衍和崔海斌很快跟上去。
江遇城站在门口处看了半响,眸底从最开始掠过的精芒之色,转而深暗起来。
无论此时舞台上的女人在外表上与容胭多么想象,但是他明白,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可能有第二个容胭。
这句话,在他利用手段娶了容胭之后的那个晚上,他已经对她说过。
他像是突然没有了继续探究下去的兴趣,俊挺修长的身子忽然转过去,沉步径自往酒吧的大门处走去。
等到楼上包间里的三个男人反应过来时,酒吧大厅一楼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城少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不行,我去把他劫回来!”
陆东维在包间的沙发里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江遇城的任何身影。
他不放心地朝楼下大厅望一眼,这才发现那道极为冷峻的背影已经进了慕尚车子的驾驶室。
陆东维急切地说一句,连忙拔腿就要往电梯的方向冲过去。
可沈镜衍的动作更为迅速,抬了手臂直接将他一把拦下,视线落在外面已经调转方向的车子上:
“他走就让他走吧!你应该了解城少的性子,他想走,根本没人能够拦得住!搁以前,多少还有容胭能够拦得住,现在容胭走了,他谁的话都是听不进去的,还是先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吧!”
“就这样让他走啊?”陆东维原本还是不放心,可一转眼望着已经消失在酒吧门口的慕尚车子叹口气:
“走了也好,省的睹物思人!”
“进去、进去!”崔海斌站在走廊的栏杆旁,催促着二人进去包间里。
包间的房门关上,只有三个人在场,这话也就算是彻底放开了说。
毕竟当着城少的面,沈镜衍与陆东维多少都是有些避讳的,关于容胭的话题,两人不敢过多提及,就怕提起来某人伤心。
“你们说,城少和容胭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容胭竟然能够狠下这份心?”
陆东维的脚步往包间里侧的沙发里迈过去,脸上满满都是猜不透的神色,他皱着眉头忽然又道:
“我听骁征说,容胭被唐尽带去宁城的时候,是在高速站的服务区逃跑的!你说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连手机都没有,她是怎么逃走的?我实在是想不通!”
“没人能够从唐尽的眼皮底下逃走,容胭能够逃走,就说明起码在这件事情上唐尽多少还是看在城少的面子上放了容胭一马!”
沈镜衍看事情一向比较透彻,点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你们说的都不对!这事儿也不怪容胭!”崔海斌在包间里的吧台上站定身子,抬手取过酒架上的一瓶洋酒和杯子,动作利落地开始往杯子里倒酒。
他忽然深沉起来的视线落在手边褐色的酒液上,沉声继续说道:
“容胭五年前发生过一场很严重的车祸,这五年来一直都有车祸后遗症断断续续的发作。当时她刚嫁给城少的时候,城少就已经发现少夫人每晚都在服用安眠药,他当时也没在意,就让我偷偷把安眠药换成了维生素片。
直到容胭怀孕,城少心里其实本来是挺高兴的,要当爹了,那心情简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你想啊,容胭在城少心里那是什么地位,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容胭怀孕,最开心的肯定就是城少了!
只是没想到除夕夜里容胭会突然昏倒,更没想到城少意外发现了关于容胭五年前车祸的那份病历,城少当时拿来给我看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当时特他妈的心虚,容胭没死在那场车祸里简直就是奇迹,就像是从老天手里借了几年似的!
我能怎么说,我总不能当着城少的面说,你老婆现在情况很危险,你随时要做好准备吧?我就算抽我自己的脸,我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整个偌大华丽的包间里,沈镜衍与陆东维坐在沙发上,两人的神色从最初的万分惊诧逐渐转为深沉严肃。
沈镜衍吐出一口薄薄的烟雾,低首点了点烟头上的烟灰,沉默着不发一语。
而旁边的陆东维似乎也没有方才与崔海斌呛声时的吊儿郎当,他的感受比沈镜衍还要更为深刻几分。
林湘现在已经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