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水军阴着脸，疾步走进配菜间，夺过了配菜师手中的单子，找到宫廷烩鱼羹，从头看到脚。

这脸，可就绿喽。

“腾腾腾”冲到秦小磊身前，狠命地将单子往案板上一拍。

“蓬！”

“哐当哐当！”

“啪啦……”

几只处于案板边沿的盘子，摔了个粉身碎骨。

“秦小磊，烩鱼羹的主配料，基本跟我的赛蟹羹相同，都采用鲈鱼作主料，金华火腿、闽省浦田干香菇做辅料，你……他特么的抄袭我招牌菜？”

秦小磊停住了勺子运动，不解地转过脸：“咦，那我就奇怪了，东坡肉采用的是猪肉、回钠肉也是用猪肉、猪肉炖粉条还是用猪肉，它们谁抄袭谁了？”

刁水军：“……”

秦小磊挥挥勺子，指向了方斌：“松鼠桂鱼采用的是鳜鱼原料，红烧桂鱼、清蒸桂鱼，用的也是鳜鱼，它们又是谁抄袭谁了？”

刁水军：“……”

秦小磊热情地笑了笑：“刁兄，如果你怕了，现在还来得及。十分简单，敬我一支好烟、给我点上就行，我这人艰苦朴素，从小吃苦，要求不高，与人友善，从不在乎你的赛蟹羹，会抢走我烩鱼羹的生意。”

刁水军气得肺都炸了：“特么这么说，还是你有道理，倒是我赛蟹羹抄袭你的烩鱼羹了？”

“丁丁丁……当……”

秦小磊顺势敲了几记锅沿：“啊哈，我可木有这么说。不过说抄袭，那是你们强项，兄弟我从不抄袭！炒菜不抄袭，做作业不抄袭，考试不抄袭，上网发帖也不抄袭！”

一语双关，还特意瞄了眼方斌。

方斌不自觉地缩缩脖子，卧槽，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我们能不说发帖么，说专业，嗯嗯，说烹饪专业。

刁水军的眼光都带了刺刀：“好，秦小磊，你要嚣张，我陪你嚣张到底。你要作死，我让你死得难看！”

秦小磊撇撇嘴，像被吓哭的样子，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张开了嘴：“如果大海能够……”

林可儿在旁边笑嘻嘻地观战已久，看秦小磊这厮吵架蛮有意思的，吃人不吐骨头，除了特么的，卧槽等口头禅，基本骂人不带脏话，却句句深入骨髓，嗯，估计丫祖传手艺中，也有口、活这绝技。

见这厮张口就是这首歌，林可儿可就忍不住了，她从小喜欢唱歌，对音乐要求很高的。

捂着耳朵走到秦小磊身边：“喂，这首歌是方斌专利，你有完没完，老是抢人家饭碗？”

秦小磊愣了，也有些傻：“啊……哦对，可是咋办涅，唱歌是哥弱项，小学到初中音乐考试，都是毁在唱这个基本功上的。”

“那你搞点新意出来呀，街上那么多流行歌曲，咋偏唱这种老掉牙的。”

“木……木有也，偶想不出有啥歌好唱。”

“张学友的《你好毒》会唱不，我觉得这歌跟你的兽性蛮相配。”

秦小磊突然欢乐起来：“啊哈，可儿妹妹，你不提醒我倒忘了，这首歌在我初中时蛮流行的，行，换台换台！”

张开嘴巴，狼般干嚎起来。这唱功，凭心而论，张友学如果听到，基本就吐血而亡了。所幸主要歌词还记得清：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你越说越离谱，我越听越糊涂，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打死不肯认输，还假装不在乎，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你给我说清楚，我要啃掉你的骨……

突然停住歌声，歪过头盯着林可儿：“喂，怎么样，跟张学友有得一拼吧？”

“嘻嘻……”林可儿捂着耳朵跑远了。

秦小磊气愤难平：“特么的连个掌声也不给，哥是立志要教猪古汉语的奇才，区区唱歌，嗯，似乎有些没在调上，重来重来……”

半转身，真把自己搞得像跟四大天王同台演出似地，嘴巴一张，朝刁水军就吼：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每次都被欺负，小心我一定报复……”

负责散客点菜的那位小妹又跑了进来：“秦老师，再来两份宫廷烩鱼羹！”

“好咧！”秦小磊扬起勺子，“丁丁丁……当……”

倒菜入锅，他朝跑出去的小妹喊：“喂，美女，顾客评价怎么样？”

“不知道，他们说这鱼羹有些奇怪，说不上好吃难吃！”

我靠！秦小磊一个趔趄，特么的都啥水平，老子精心研制的宫廷秘菜，失传了一千年，今天才闪亮登场，你丫的居然连好吃难吃都吃不出？

刁水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又一个小妹蝴蝶般跑了进来：“散客三区宫廷烩鱼羹新点三份。”

两个小妹又跑了进来：“散客二区2号桌要求再加一份。”

“散客四区，新点2份……”

秦小磊应得嘴皮子也哆嗦了：“好咧好咧好咧好好好……我说你们别叫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