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威胁的正主压根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江东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老僧入定般,只是甩给他一句话:“你可以试试。”
马仔本是想吓唬吓唬这小姑娘,以前他也帮着孙武吓唬过不少人,哪怕是一些七尺男儿,等他真地把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的时候,也是吓得屁滚尿流、连连求饶,而眼前这人,是真的看淡了生死,还是被吓傻了?
事实上,作为死过一次的人,江东寒深刻地知道,死,是有多么的可怕。当日的那场枪杀,最初,子弹打在她身上,她还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疼痛,到了最后,血液大量流失,灵魂被撕扯,生命在一丝丝流逝,千疮百孔的身体支撑不住地倒在血泊里的那一瞬,她几乎有了想要咬舌自尽先一步结束这痛苦而漫长的死亡过程的冲动。因为死过,所以知道死亡有多么的可畏,也正是因为死过,所以,她,不会让自己轻易地犯险。
当马仔手中的匕首从江东寒的脖颈处移开,打算在她脸上划上几刀时,江东寒冷不防地问道:“你尝试过,死亡有多么痛苦吗?”
“什么?”马仔持刀的手一顿,本就阴暗的环境,江东寒的声音更是为夜色里的暗室增添了几分煞气。
“一个人死之前,身体上的伤痕固然很痛,可是,那种灵魂被想要活下去的**和死神的召唤不断撕扯,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你感受过吗?”江东寒幽幽地说道,嘴角刻意勾起一抹妖娆的微笑,如同奈何桥畔盛放着的曼珠沙华,妖冶,迷人,充满着黑暗的死亡气息。
她顺水推舟跟着这群人到这里纵然有用自己当鱼饵钓大鱼的意思,可若是鱼没钓上来自己就gameover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眼下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自救。
“别他妈说的玄玄乎乎的,好像你真的经历过似的。”马仔刻意提高了声音,为自己壮胆,明明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女人,为什么会让他感觉到脊背发凉?这不科学。
如果江东寒知道这位马仔小哥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恐怕会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这很科学,脊背发凉?这就对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从本质上来讲也不算是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到“鬼魂”,不害怕才叫不科学。
“真巧,我还真就经历过,上一世,我与人为善惨死人手,这一世,也该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了,你划我一刀,我让你身上有千百道同样的伤口,不信,咱们就试试。”江东寒首次将独属于天才少主的气势全部释放,整个暗室内都蔓延着一种低气压,令人喘息都有些吃力。
孙武恨铁不成钢地踢了那个落荒而逃的马仔一脚,废物,连个女人都吓唬不住!“江大小姐,我想,你也是个聪明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别耍什么花招的好。”沈智权冷眼看着江东寒,儒雅的国字脸上写满了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