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燕殇每日亦会抱着她出来坐坐,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夕月每日看着一样的东西,只觉得这里的景致虽雅,可看多了也没啥好看的了。
但今儿不知是不是因为终于下了地,夕月的心情大好,总觉得看什么都特别好看。
特别是院中那几株石榴,如今正是开得大好的时候,火红一片,夕月一眼看去,就生出了想要吃石榴的心思来。
她望着那石榴树,幻想着石榴已经成熟,酸酸甜甜的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她咽了咽口水,燕殇在她身边自然发觉了她的小动作,抽了抽嘴角。
夕月同许多孕妇不一样的地方,恐怕还在于她从一开始胃口就特别好。
没有孕吐,也不娇气,只要是为了孩子好的哪怕不爱吃的东西也会逼着自己吃下去,最多不过就是吃完之后对他撒撒娇,说是孩子不喜欢这个,下次不吃了。
可真等他下次端在她面前时,她还是会吃下去。
燕殇觉得自己当真是越发的喜她爱她,恨不得将所有她想要的都放到她面前来,瞧着她嘴馋的模样,他轻笑了笑,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要替她寻来石榴才是。
一边想着,他又忍不住将目光在她周身一扫,落在她那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之上时瞬间柔软如绵,将手落在她腹上,摸了摸,却又皱眉,“师父说四月左右的孩子就会动了,他为何一直不曾动过?”
夕月的神思被他拉回,也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抿着唇眼底也有些担忧,想了想却还是道:“这才刚刚四个月,许是他要懒一些吧。容浅每日把脉你也是见到的,他说是很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燕殇低垂的目光微微一暗,在抬眸时却已经恢复了正常,只勾唇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嗯,只要你乖乖的,他就会很好。”
夕月撇了撇嘴,不想继续这个她要不要乖的话题,只四处扫了扫,轻蹙眉心,“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这里怎么说也是别人家,他们在这里打扰了这么久,还将这院子占为己有让主人都不敢随意走动,夕月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别人不方便,她也觉得别扭。
何况她如今已满了四月,其实是可以动了,夕月觉得,他们还是离开人家家里的好。
燕殇揽着她的腰身缓缓的走着,走得极慢,目光只盯着地上生怕她摔倒或者踩到什么石子之类的,闻言也不曾抬眼,只道:“再过几日,待这边战事稳了,我们就先回燕京。”
夕月闻言目光微微一闪,“燕京吗?”
燕殇眉心一动,抬眸看她,“怎么,你不想去燕京吗?”
夕月抿唇,忽然停了下来看向了燕殇,“并非不想,我只是……”
她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才能说明白自己心头的那点担忧。
可燕殇看着她的眼,却是一眼就看穿她的害怕。
他知道,燕京对她而言终究太过陌生,她会犹豫会担心都是极正常的。
低低一叹,他将她抱入怀中,“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夕夕,相信我,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如今不过是暂时呆在燕京而已,若是你当真不喜欢,等天下大定,我们可以去北方,去你喜欢的地方,好不好?”
夕月靠在他肩头,闭眼,紧紧的回抱住他的腰身,“其实只要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在一起,不管是燕京也好还是哪里也好,都是我的家。燕殇,有时候我的确会觉得有些害怕,可你亦不必如此迁就我,我会努力去习惯去适应。你总是如此,我会觉得对你很愧疚的。”
燕殇勾唇,“傻丫头,你是我的妻子,你腹中是我的孩子,我不迁就你还能去迁就谁?”
正当夕月越发感动之时,他又叹一声补充一句,“不过,你若当真觉得对我愧疚,却也可以多补偿补偿我。”
“夕夕,你瞧,我已经忍了三个月了……”
他声音越发低,在她耳边轻呼着气,夕月只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她脸一红,声音也低得不行,“又不是我不让,是你自己说不可以?”
燕殇闻言皱眉,“师父之前的确是说前几月不可以,不过瞧你今儿这样子,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我稍后去问问容浅,若是可以……”
夕月越听脸越红。
师父说……问容浅……
她脑门上全是黑线,忍不住推他,“你还要不要脸啊?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问?”
燕殇自然不可能让她将自己推开,抱着她低笑,“你知道的,我只想要你。”
一边说着,燕殇忽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回走,“不如现在就让容浅来瞧瞧。”
天旋地转间,夕月的目光从那片红艳艳的石榴花上掠过,只觉得自己的脸色定然已经可以同那石榴花相媲美了,她在容浅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了吧!
然而夕月的羞涩和燕殇的美好想法还不等走到门前就被打断,看着匆匆而来神色极为难看的流光,夕月知道,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而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