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渊看着手中旻亡剑，沉甸甸的，有种很奇怪的熟悉感。

“玄翊！”

虞邪的一声哭喊打乱顾灵渊的思绪。

只见玄翊无力地垂下手，身体逐渐透明，众副将刷地一下齐齐跪在玄翊面前，悲痛欲绝。

“玄翊头领！一路走好！！”

顾灵渊走到他们面前，表情无比地坚定：“走吧，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死亡是光荣的，但要带着一个死人上路，只会拖累其他活着的人。”

虞邪呆呆地看着这个陌生而熟悉的顾灵渊，轻声唤道：“顾灵渊……”

顾灵渊微微皱眉：“你方才叫孤什么？”

莫殇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跪在他面前，激动地说道：“是灵皇大人！灵皇大人回来了！”

众副将闻声，来不及细想就齐齐半跪行礼。

“参见灵皇大人！”

顾灵渊转身背对着大家，冷冷地唤道：“莫殇。”

“在！”

“白虎城现今还剩几万兵力？”顾灵渊问道。

莫殇一本正经地报备道：“还剩骑兵五万！弓箭手三千！步兵……步兵……”

顾灵渊替他说了下去：“步兵全卒。”

“殷煊派白虎城围剿玄武城，加上之前绞杀青龙朱雀余党，对方殊死力搏，虽将其余三城诛灭，白虎城也损失惨重！灵皇恕罪！我等为免去伏煞疑心，只得全力以赴！”

“好个全力以赴！所以，你们是打算与其余三城同归于尽？”

“是！”

莫殇并不打算否认，话一出，其余副将皆唏嘘不已。

“沉延能教导出你这样的属下，也着实不易。”顾灵渊面无表情地说道，看不出悲喜。

“莫殇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待灵族取胜之时，莫殇定当自刎谢罪！”

“罪？你以为杀死自己的敌人，便是罪么？”

莫殇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顾灵渊对他并没有责怪之意：“若真有罪，那便到战场去赎吧……众战士听令！”

“在！！！”

“率众灵族战士护送余下百万族人远征东陆，待占领东陆大片土地，休养生息，待恢复实力，再转攻影族，夺回家园，生生世世在此繁衍，再不离故土一步！”顾灵渊命令道。

“可是……”无难还有些犹豫，“若要族人离开家园，全部转移异地，难免会有个别族人对此有所抵制……”

“那便烧毁族人房屋，以示此番远征之决心！”

“是！！！”

感受到高涨的士气，顾灵渊看着手里的剑，冷冷勾唇：“殷煊，我们的赌局，才刚刚开始。”

***

夜，军账内。

顾灵渊正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认真地打量手中旻亡剑，轻抚剑鞘。

帐外传来莫殇的声音：“灵皇大人，沉延头领回来了。”

“让他进来。”顾灵渊收起剑，命令道。

“是。”

沉延一进帐，就立马下跪行礼：“白虎城头领沉延，特回复命。”

顾灵渊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事情都办妥了么？”

“翼杀团已全军覆没，此时族人无人看守，正是出击的最佳时刻。南胥现已动身，明日大军即可出发。”

“哦？翼杀团八千战士，竟无一幸免？”

“风珩不在，翼杀团必群龙无首，一击则溃。”沉延抬起头，观察到顾灵渊面有难色，于是道，“灵皇放心，翼杀团之事，虞邪并不知情。”

“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沉延退出帐外，顾灵渊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在地，旻亡剑被摔到一边，看着那把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的剑，顾灵渊确实深深地担忧着：“灵族，已经没有选择了。”

***

在众专业副将的指导下，族人们开始火烧家园，向东涌去。由几位副将指挥列队，顾灵渊和三位头领站在远处观望。

虞邪说道：“我们真的要全城一百万人合成一路吗？我以为这样庞大的队伍太难指挥，至少分成五路才有希望调度得开。”

沉延冷静地分析了利弊：“但适合的道路只有一条。我们可以兵分五路，那么就等于我们再抛弃四路八十万的族人让他们引开敌人，我们只带二十万人出关。”

“兵分五路从战略上的确是更好的，至少主力二十万族人可以有更大的希望，行军速度也将更快，但身为一个战士，为了求胜一再把自己的族人当包袱似的抛弃，那算什么呢？”说到这里，南胥握紧双拳，有些愤慨。

这就是说……若不能一齐突围，便一齐战死吧！

就在众人下定决心要与敌人殊死一搏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应该相信族人的战力，只要战场展得开，每个平民都是很好的战士。”

三大头领微讶地望向顾灵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