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宝殿出事了。

据说是当初他们追捕三长老的时候故意放水，那个新来的十里更是猖狂，第一次见面就帮着三长老逃跑，亏大长老还那么信任他。

按风族的规矩，帮助叛逆者，当以同罪论处。

于是，十里将在确定此生再无飞行的可能后，被丢下风暴战区。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向议征殿自首，为什么会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至少在他回归风族前，与那位三长老并没有什么关系。

更令人费解的是，当初十里还只是个愣头小子，却能将追捕三长老的凌宝殿数百名浅羽灵修一举歼灭。

是的，追捕过三长老的风族战士，没有一个活着过来。

之所以不怀疑是三长老动的手，是因为三长老早在逃跑前，体内的灵力就被风神封住了，从此沦为一个修行废物。即使还有原本的底子在那里，可以三长老的骄傲，如何能容忍自己身为曾经的风族第一天才，修为却遇到瓶颈般停滞不前？更何况，虞邪看似没心没肺，却从来不会对同族下死手。那些追兵，绝不可能是她杀的……

风族十分珍惜天才，对待叛徒，同样不会手下留情。

很快，十里的修为就被二长老废得差不多了。自从出现三长老事件后，风神就极少露面。像这种事，大多是由二长老千机处理的。

而千彻，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十里受刑。

直到用刑结束，十里遍体鳞伤地躺在诛羽台上，和当初三长老的情景，一模一样。

从始至终，十里都不曾叫过一声痛，也不曾向千彻的方向看过一眼。从二长老发现有人包庇三长老，并带人来凌宝殿问罪时，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因为放走三长老的人正是他们最尊敬的大长老。

在风族，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长老也不例外。为了不牵连别人，从十里站出来背黑锅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这个结果。

由于一直闭着嘴，十里的舌头都被磨烂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妖娆的血从他嘴角慢慢渗出。加上背上的灰羽被利刃生生剜去，只剩下两个巨大的血洞。为了防止他逃跑，千机还挑断了他的手脚筋。那张原本清秀的脸上，也多出无数条骇人的裂痕。身上那九九八十一条鞭伤，更是惨不忍睹！

这些，都是虞邪曾经承受过的，既然一个女子都能承受，他为什么不可以？

折翼，是每个高傲的风族人都无法忍受的折磨。可十里不怕，他见过虞邪，即使她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可她的翅膀还会重新长出来，还是那样美丽……

十里不知道虞邪涅槃的时候经历过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可他还是相信，别人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即使最后会死在风暴战区，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他也无憾了。

第二天，十里就要被推下去了。中间的空隙，是他获救的唯一机会。

可是，千彻没有来看他。

或许是觉得一个废物没什么好见的；或许觉得这个黑锅本来就该让十里来背，一只灰羽的付出在高贵的纯种黑翼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或许千彻从来都没把这个卑贱的生物放在眼里……

毫无意外的，十里被推下了风暴战区……

没有人为他哀伤，似乎处决一个犯人是件多么平常的事情。

只有千彻知道，十里没有后悔，他却后悔了。

十里从来不是个卑贱的怪物，他比任何人都要高尚。只有自己，只有他这个风族大长老，才是最无耻最懦弱的那个人。

私自放走三长老的责任，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承担。

要想获得整个风族的权力，就必须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

十里不会死去，相比这里给他带来的痛苦，自由，才是他真正向往的东西……

处理了叛徒党羽，千机看上去很高兴。

“你要我帮的忙，我都办好了，那你是不是也该做到你的承诺？”千机轻松地说道。

千彻苦笑两声，“你放心好了，我会找个理由自动退出。风神不在，整个风族都是你的，至于千鸢……她大概再也不想回到这里了吧。”

“为了个卑贱的杂种，把这么大块肥肉拱手让人，你跟千鸢那丫头倒也没什么区别。”

千彻扯动了一下嘴角，笑道；“如果风神还在，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千机终于闭嘴了，俊美孤傲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

***

凌宝殿，石室。

千彻趴在灰色的石棺上，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我以为你会后悔。”他说，“其实，你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里。”

“这里就像一个金色的牢笼，你从来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的感觉。风暴战区是唯一离开风族的机会……我想给你自由。”

“风族的每个人都渴望自由，只是由于一些原因，而不得不被束缚在这里。我以为你也是一样的，可是……一切都只是我以为。”

“这里只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