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个小院。

院里，满地枯叶，光秃秃的树干，孤零零地立在院中。

阿祭抱着惊蛰，无助地看着空荡荡的小院。看着惊蛰越发暗淡的目光，知道她已经是油尽灯枯，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为什么会没有人？

人呢！？

“殷煊！”

“出来！！！”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响彻云霄。顿时，枯叶卷起，带着无穷无尽的蛮力，呼啸而过。然而就在此时，阿祭再也支撑不住，原先战斗中所受的伤齐齐爆发，浑身肌肉绽裂，鲜血从各处如泉涌一般流淌出来，殷红的血染遍小院。

朦胧中，阿祭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不该回来的。”

这声音，依稀有些熟悉，只是在阿祭回忆起声音的主人之前，便彻底陷入了昏睡。

***

越国王宫，苍穹殿。

风珩浑身浴血，脚步踉跄地走进殿中，脸上的白纱早已不知所踪，俊俏的脸蛋上满是血污，衬出一种妖艳的美感。

殿中，灵皇等候已久，见到她一脸血污，不由一怔。

风珩淡淡一笑，“你的小奴隶不简单啊。”

灵皇闻言，语气一冷，“拿虞邪做诱饵，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风珩脸上的笑容越发讽刺，“有了这个软肋，你的计划就永远不可能实现。倒不如我替你将她除去……”

“你敢！”灵皇突然一把掐住风珩的喉咙，面具下的那双眼里，迸发出骇人的寒气。

风珩皱了皱眉，试着握紧拳头，右手却颤抖个不停，强作镇定道：“别忘了，我不是你的手下，我们只是盟友！你没资格这么对我！”

灵皇终于松开手，闭上眼，静默了片刻，开口道：“阿祭的事，不用你插手了。”

风珩自嘲地笑了一下：“你这样说，可是嫌我多管闲事了？”

真是可笑，她为他出生入死，费尽心机为他铲除障碍，到头来，比不过一个废物就算了，连那个一心想杀他的女子她都比不过……灵渊啊灵渊，我风珩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在你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那么不堪入目？那么下贱！

风珩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再静默着离去。

在她转身的同时，灵皇的目光也转向了苍穹殿内寝，那扇紧闭的房门后，那个正在痛苦中沉睡的女子。

“阿祭，你就那么恨孤么？”

……

尾声

此后，阿祭的伤养好了，惊蛰亦性命无忧。由于中途灵皇的插手，这件事也告一段落。

不过，与风珩一战，也让阿祭逐渐明白自己在修炼上任由太多的不足。例如她引以为傲的速度，在真正的高手对决中根本起不到作用。必须加紧修炼进度，才有与之再战的资本。

她在血池修炼百年，由于被迫服用影沙，虽然能消除身上的全部痛苦，但以前的很多事也因此变得很模糊。总觉得她与灵皇认识了很久，她似乎也很了解这样万修至尊，但了解归了解，她终归是殷煊派来的杀手。她的命是殷煊救的，所以，她必须认真完成殷煊的每一道命令，听话的……像一条狗一样。

在灵族担任了二十年的大祭司。

期间，她也为殷煊做了不少事。

灵皇与殷煊的最后一战，翼杀团与四大古城倾巢而出，灵族只剩下三千修为低下但实力却不弱于任何一支军队的武宿军团。

然而，在那最关键的一战中，翼杀团突然倒戈，反而攻击灵族的军队，四大古城的失利，一时被困，无从抽身。此时，又传来镇守越国王城的武宿军团全军覆没，大祭司身受重伤的消息。灵皇关心而乱，以牺牲了近万灵修战士的代价，赶回了王城。

从未败绩的一方强者，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是殷煊向阿祭下达的最后一条命令——

小院，枯叶以化作泥土，黑漆漆的地面，透着骇人的死亡气息。

殷煊一袭白衣，静静地站在枯死的树下，等待。

不多时，一个身影悄然落在他的身后。

“武宿军团全军覆没，你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除了虞邪，我想再求你一件事。”

殷煊闭上眼，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说。”

身后的阿祭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不管怎样，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好，我只要顾灵渊活着。”

殷煊猛的睁开眼，继而冷笑：“怎么，你爱上他了？”

“我只是觉得，他并不像你们认为的那样，他……”

“当然可以！”殷煊突然打断道，这时，惊蛰端着一个托盘，从黑暗的角落走出来。

托盘上，放着一杯酒。

殷煊淡淡一笑，表情看不出是欢愉还是嘲讽，继续说道：“但是，你与顾灵渊只能活一个。”

说话间，惊蛰已将毒酒端到她面前。

阿祭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