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曦愣了愣，没想到对方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顿时无语至极：“……你哪点看出我在缠着你了？”

虞邪对夙玖这种神一般的脑回路早就习惯了，倒是那位独曦公主，虞邪虽然看不到她满头黑线嘴角抽搐的样子，但光是听声音也猜到了——对方很无语，夙玖很白痴。

“不要解释！”

夙玖坚持道，“在下知道，公主一直因为在下有一双和天策君很像的眼睛，就把在下误认为是天策君，其实，我也知道这种感觉很纠结，也很麻烦，但不是就不是，公主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在下只是个无心之人，不值得公主托付终身……”

“……你还是直接说第二个条件吧。”

独曦已经无力解释什么了，果然，最容易掌控的是人心，最难预料的是人心，更何况这个不要脸奸商本来就没有心。

如果他苦口婆心地跟她说这么多，只是想报复她之前为了让他按约到场，就让弈王去硬将他“绑”来的话，很好，她已经受到他的惩罚了——

这种仿佛有千千万万个老和尚在你耳边念经的痛苦，比肉体上的折磨还要叫人苦不堪言！

“也就是说，公主答应在下的第一个条件了？”夙玖问。

独曦叹了口气，无语：“……算是吧。”

夙玖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好，第二个条件……在下想借天策君的皮影人一用！”

“你说什么？！”

“公主知道在下在说什么。”夙玖认真地说道，看样子并不是在开玩笑。

独曦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下来，“你把他送到我面前，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又要将他带走？”

夙玖语重心长地说道：“在下知道这对公主来说很残忍，才刚重逢就要分离……可公主有没有想过，天策君是否真的想留在公主身边？他的确是个好王兄，可他更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大英雄！他不该被禁锢在高高的宫墙之内，比起陪伴公主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离开，反倒能拯救更多的人。”

独曦苦笑，之前她说过会答应他的任何条件，魂族人不能食言，拿的起放的下，这点她还是清楚的。

可是，那可是王兄啊！

才刚刚见面，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就又要分别，叫她如何放得下？

可她也知道，她阻止不了王兄的离去。就像当初，她阻止不了殷煊的离去一样。她无需询问他们要去做什么，对于一个占星师来说，这些都不是秘密。她要做的，只是等待。

“好，我答应你，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等独曦想通了，也释然了，答应得也十分干脆，这倒是夙玖不曾预料的。

占星师的洒脱，哪怕是历经千年沧桑的皮影师也很难理解吧。

“第三个条件，”夙玖深深地看着她，继续道，“你要活着，在我们回来之前……这也是他的愿望。”

“……”

“怎么，前两个条件公主都答应得那么干脆，怎么到了第三个条件……”

“先生还是说点儿实际点的吧，你是知道的，我……”

独曦说不下去了，无法保证的事，她答应了也做不到，于占星师而言，自己的生命是最容易计算，也是最难计算的。她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那颗不死咒是唯一可以延长她的生命的东西，可她却把它当做筹码与夙玖做了交换，换来了王兄的消息，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一个皮影人，却还是那个举世无双的大英雄。

她很欣慰，也很难过——

因为，她看不到王兄凯旋归来的那一天了。

现在控影术还没有完全失效，王兄的灵魂还处于半昏迷状态，与其等他醒来后再受离别之苦，倒不如让他认为他们从未重逢过，所以，必须赶在他醒来前离开。

“那好，第三个条件就等在下回来的时候再向公主提吧。”夙玖换了个方式说，虽然这种说法和上个说法差不多，却为自己又多赚了一个条件，何乐而不为？

“好……如果那时我还活着的话。”

“那就再发个誓吧，魂族人不能违背誓言，尤其是占星师。”夙玖道。

“我的死活与你何干？夙玖，别得寸进尺！”

独曦终于怒了，她不知道这个皮影师为什么会向她提出这样的条件，在她看来，除了王兄，任何人都没资格介入她的世界，可这个皮影师，一次又一次地破坏她的底线，真当她脾气好不会跟他翻脸么？

夙玖立即反击道：“在下提什么条件，公主同样也无权干涉。”

见夙玖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想到自己现在还有把柄握在对方手中，尤其是王兄现在还被他用控影术操纵着，形势不管怎样都是自己这边不利，只要再忍一时就好了。

独曦勉强平复下心情，商量道：“……让我发誓前，你总要给我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吧。”

“理由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夙玖从容地说道。

“这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