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祭淡淡地回味着这个故事,“也就是说,魂族公主独曦,在你来竹屋之前,便去画影阁的茶楼找过你?”
夙玖埋着头抱怨道,“可不是嘛!既然让在下帮她找一个人,还不告诉在下她要找的那个人是谁,留下一个破木盒人就没影儿,让在下找谁问去!”
“连人家的要求都不清楚,就随便答应了这桩生意,要么是看上人家的宝贝,要么就是看上了这宝贝的主人!等发现生意不好做了,就想起找我们帮忙了,奸商,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顾灵渊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夙玖“咳咳”地干笑了两声,道:“不过,对于独曦公主要找的人,在下却也有些眉目。”
许是听久了,阿祭也显得有些倦意,打了个呵欠,脱口而出:“那个人就是独曦公主的王兄,天策君洛云。”
“的确,可奇怪的是,在下四处打听了一下关于洛云的消息,发现除了独曦公主,能真正记得有这个人的,却少得可怜。按理说,一个牺牲自己保卫国家的英雄,应当为世人流传,百年之后依旧铭记于心才是。可为何他在人们心中的印象,会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淡漠呢?不知阿祭姑娘可愿解开在下的这个疑惑。”
顾灵渊手中把玩着一个茶杯,想都不想就信口胡诌道,“答案很简单,洛云还活着。”
“哈?”
“难道先生一点头绪都没有?”阿祭反问道。
夙玖见实在避不开了,只好妥协说道,“如果在下说,那极少一部分还记得洛云的人中,就包括阿祭姑娘的挚友虞邪头领呢?”
哪怕是曾经朝夕相伴的独曦公主,到最后,也不过只记得他的一双眼眸,她等了那双眼眸整整一百年,却始终没能等到。可虞邪却记得清清楚楚,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个人的记忆,可谓是最隐秘的藏物,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夙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独月徘徊。深邃的目光,仿佛已追溯千年,看似漫长的时间下,隐藏的仓皇与悲凉。
“因为,在夜国战败的不久后,虞邪便带着一具尸体来找过在下。”
他幽幽地开口,“那是画影阁做过最亏本的一笔生意,也是在下一直不愿提及的一段旧事。”
画影阁由于战争死伤剧增,生意也跟着忙碌起来,然而在夜国战败的几天后,画影阁的生意却因为一个皮影人而一落千丈。
顾名思义,画影阁的生意自然与影子脱不了干系,也就是利用影子为媒介,让死人来为活人办事,在昼国,这样的死人有一个统一的称呼,皮影人。
按理说,画影阁之所以生意兴隆,也是靠的制造皮影人这门招牌手艺,可最后又怎么会砸在这招牌上呢?事情还要归溯那日与画影阁做生意的雇主上。
两百三十年前,万修盟成立。
一百三十年前,灵皇继位。
一百二十五年前,影族被逼主动发起战争,屠灭灵族十座边城。
一年后,灵皇反击,影族被灭。
一百二十年前,风族长老千鸢离开风族,投靠灵皇,成为灵族朱雀城头领,四处征战。
同年,魂族成为灵皇下一个目标,夜国完败,朱雀城头领一战成名。
店小二很早就听说过越国朱雀城头领是个如何厉害的角色,尤其是在与夜国一战中,她单枪匹马闯进敌营,一把火烧了敌人一个月的粮草,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乘着朱雀逃之夭夭。故而,灵族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攻破夜国最坚固的一道防守,虞邪功不可没。
如今,那个越国的传奇人物却拖着一具尸体站在画影阁外,穿着一袭张扬红裙,加上那张妖治的脸蛋和不可一世的傲慢,叫人实在很难忽略她。一些胆小的伙计早已吓得躲在桌子底下直发抖,只有稍微胆大点的店小二,还恭敬地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虞邪对这种场面似乎早已习惯了,将尸体随意丢在门口,便大大方方地进来,找了个最显眼的位置坐下,不客气地吩咐道:“叫你们老板出来。”
还未等被吓傻了的店小二反应过来,夙玖就从里堂慢悠悠地晃出来了,“不知虞邪头领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请虞邪头领见谅……”
“废话少说!”话音刚落,虞邪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横眉竖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恶棍模样,“现在我这里有笔生意,不知先生接是不接?”
“那要看是什么生意了……”
“你只需要回答接还是不接,再敢多说一个字,小心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店!”说着,虞邪的目光已顺着夙玖射去,凌厉的眼神几乎要迸出火来。
“接!”夙玖忙道。
以他对虞邪的了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如今玄武城专管消防业务的玄翊又不在这个火源身边,虞邪若真放火烧了他的店,就算玄翊看到了火光,也来不及赶到救火了。目前看来,也只好先摸清对方究竟想要什么,也好想出最终解决的对策。
“很好!”
虞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