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了屋,一路的疲惫感觉忽然涌了上来,当你到达你心中的一个目的地会有莫名其妙的放松,因为人的意志和极限都会有个界限,而这界限往往是你自己给自己定的,定的多,完成的就多,定的少,完成的就少。有时就是一股气,这股气不放松,你会不知疲倦,但一旦放松了,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斗志。我现在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而孙茜似乎像没事的人一样,乐此不疲的回答着奶奶无聊得问题。不知是她真不累,还是为了照顾老人家的心情。我想应该是后着,因为一路舟车劳顿,她也没有比我少走一步路,我都这样了,更何况比我身体弱小的她。她始终有一颗坚强的心,这我一直都知道,但她奶奶去世以后,我就不太能看懂她了,她变的不爱和别人说话,虽然以前也这样,但现在明显更严重。我想帮她换个陌生的地方梳理心情,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她始终不愿表露,即使现在与我奶奶说了很多话,我知道她只是出于礼貌。
二叔的饭菜上来使,我都快坐着睡着,但饭菜的香味还是勾起我肚子里的馋虫,柴火烧的饭菜,比煤气显得更加美味,可能柴火更有生活的气息,更有自然的味道。让人一口吃下去仿佛能尝到幸福的味道。毕竟在古时候,袅袅的炊烟是幸福家园的象征。我吃了很多,等我饱了的时候,都快坐不下去,孙茜提议让我带她去转转。我立即感觉精神百倍。
夏日的大山中,显得格外凉爽,微风袭来,吹走一天的疲惫,感觉每个毛孔像是被洗礼一样,风吹动树叶,青蛙不时的唱着歌,知了也不时的不甘寂寞的伴上几句,旁边的小溪敲打着岩石发出涓涓的清脆,远处的大山依旧躲在飘渺的气雾中。
我们漫步在清澈的小溪旁边,孙茜忽然停了下来,走到溪边的大石上坐下,把脚上的鞋脱了,把脚放在溪水里,我也在她旁边坐下,只见孙茜闭着双眼,头微抬着,似乎在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我就只是默默的看着,像在欣赏着一副美丽的画卷,只见她弯弯的睫毛往上翘着,薄薄的眼皮眸动着,深深的呼吸着这大自然的气息。人们总说生活在大山之下的人,心里总会有神明,因为在广阔的大自然面前人是那么的渺小,当你抬头仰望一件事物时,你就能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卑微。当我们感叹科技的发达与多变时,也要回头看看我们的大地万物,不要只以为人类的发明征服了自然,而要想想,人类在自然面前是多么的无可奈何,如果你依旧夜郎自大,那请你亲近这片大山。
孙茜来到这里以后,依旧很少跟我说话,偶尔几句,也只是必要开口的时候,我多想问问她最近心情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又感觉自己好滑稽,明明在身边,搞得好像好久不见。但转念一想,我真的好像好久不见孙茜,眼前的这个孙茜,好像只剩下这个躯壳,像是没有灵魂的洋娃娃,空洞的眼神中让人感觉刻骨的冰冷,好像能看到她的寂寞,她的无助,以及她深深的思念。我总觉的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出口,因为我知道有些事要自己独自去做,有些话,要自己对自己去说。
孙茜已经过了那个该让别人提醒的年龄,她的路要她自己去发现,她要的答案,也只有她自己寻找。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的身边。
那晚,我不知是为什么,我早早就睡着了。可能是旅途的劳顿,又可能是这个地方让人感觉心安。由于时间太过久远,我已不记得当时的感受,唯一记得的是我睡的很甜,像是做了美梦。清晨,天空刚泛出鱼肚白,我就早早的起床,因为,我总是在担心孙茜是不是能像我一样的融入这里,我想让她在这里能抛开一些烦恼,不知道会不会到达我心中的效果,或许又只是我自己心里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我很早就守在了孙茜的房间门口,虽然我自己的眼睛好像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当二叔从外面挑了两桶水过来,看见我独自一人傻傻的在院子里坐着,疑惑的问我:“小坤,你大早上的坐在这里干嘛?”我眯瞪着睁不开的眼睛说:“我没事,睡醒了,在院子透透气。”二叔看了看我迷糊的状态,说:“就这还睡醒了,眼睛还睁不开呢。”然后好像想到什么,接着说:“你是不是在门口等那小姑娘起床?我忘了告诉你,刚才我挑水的时候我看见那小姑娘往山里走去了,我喊她她没理我。”我听了,瞬间清醒了。瞪大眼睛问:“二叔,你确定你没看错?”二叔疑惑的看着我说:“你二叔年龄是大了,但眼睛没毛病,再说,咱们这边都是自己村里人,村里人都互相认识,怎么可能看错?”我听了这话,感觉有种不好的感觉,不知道是我太敏感,还是这段时间精神紧张,有说不出来的东西堵在胸口。我拔腿就向门外跑去,因为奶奶家这边都是树木覆盖的大山,进里面可能迷路,也可能冒出不知名的野兽,毒蛇,陷阱。都有可能,我越想越怕,越怕就容易胡思乱想。我感觉身体像被掏空一样,唯一记得的就是不停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