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儿醒了?肚子饿不饿?娘叫外婆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我们苗儿想吃什么啊?”董芸娘半躺在床上,见睡在隔壁小床上的女儿动了动,知道她醒了,忙笑着问。
只是床上的人儿虽然睁开了眼睛,但并没有回应董芸娘的话,一如前几天那样。
见谢苗儿还是不说话,董芸娘眼神一暗,就想起身过去谢苗儿所在的小床。
董芸娘的双脚还没有碰到地面,就被刚刚进屋的绿锦给制止了,“芸娘你在做什么?别乱动,你忘了大夫怎么说的了?你现在需要卧床休息,不然你的身体很难复原。你是要拿什么吗?”
绿锦边说边将手上捧着的药放一边的桌上。
董芸娘停下了下床的动作,叫了一声,“锦姨。”看着她轻轻的摇摇头,说:“我没想要什么,是苗儿醒了,我想过去看看她,和她说说话。”
绿锦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一边的小床上,当她看到床上的人儿正睁着眼的时候,便走过去笑着说:“哦,原来是我们苗儿醒了呀?肚子饿不饿啊?口渴不渴啊?想要什么跟绿锦婆婆说,婆婆都给你好不好?”
可是床上的谢苗儿就好像没听见也没看见她一样,既不看她也不回应她。
绿锦见状回头看了一眼董芸娘,董芸娘向她摇摇头,她忍不住暗暗叹息了一下。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说她撞坏了脑袋或者是受了惊吓所以失声了吧,明明那天在谢家她刚醒过来的时候还认得人,还能说话的,说她醒过来了,她又天天这样不言不语,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什么反应。
那天还在谢家的时候谢苗儿就又昏睡过去了,不过当时谁也没留意,都觉得既然她醒过来了,那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都当她只是身体虚弱,需要休息而已。
直到回到董家安顿下来的第二天,大家才开始发觉谢苗儿有点不对劲。谢苗儿不再开口说话了,甚至对他们的询问和关心都没有半点反应,她总是就像现在这样虽然睁着眼睛,却不看人,只盯着上方看,即使她起来了,你站在她面前,你也能发现她的眼睛虽然直视着前方,但肯定不是在看你,因为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空洞虚无。
任凭董芸娘怎么哭喊,大家怎么叫唤,谢苗儿都没有半点反应。对于她的这种状态,大家真的很不能接受和理解,给她接连找了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都说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正在复原中,可是她的神智可能就有问题了。
难道谢苗儿也和谢枝儿一样,惊吓过度失了魂了?可好像又不一样啊!她虽然醒着的时候和谢枝儿差不多,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可是谢枝儿好歹还会发脾气表示一下情绪,谢苗儿却好像突然失声了变成哑巴了一样,再也没有人听到她说过话。
而且谢苗儿虽然不言不语,对他们的关怀没有半点回应,可她饿了知道自己吃饭,冷了知道自己穿衣,还知道要出恭,不像谢枝儿,吃喝拉撒睡都要人服侍才能完成。
所以他们不相信谢苗儿也傻了,只当她是生病了,过段时间就会好的了。也就是因为这样,董芸娘坚持要谢苗儿睡在她的房里,只是董芸娘属于还在月子里,所以就分开睡,在屋里加了张小床给谢苗儿睡。
“锦姨,枝儿怎么样了?”想起另一个同样失了心智的女儿,董芸娘不禁邹起了眉头。
“枝儿今天挺乖的,秋蝉正带着她和蔓儿在后院里玩呢,你就安心休养吧。”秋蝉是绿锦的大孙女,比谢苗儿大三岁。
绿锦再次查看谢苗儿,发现她除了睁大眼睛看着上方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一连叫唤了她好几声都不见她回应,给她掖了掖被脚,就转身端药给董芸娘。
绿锦将药碗递给董芸娘,柔声说:“来,趁热把这药喝了吧。”
“嗯。”董芸娘接过碗就喝,虽然她不喜欢这药味,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不快点好起来,她就没办法亲自照顾自己的女儿们,所以即使再不喜欢这药味,她也会一饮而尽的。
董芸娘将空碗递回给绿锦,再接过她给的帕子擦拭了嘴角之后,才犹疑着开口问:“锦姨,康儿他怎样了?”
闻言绿锦动作一顿,半响之后叹了口气,方回答说:“还是老样子,一直呆在他自己的院子,哪也不去,什么也不理,就算知道你回来了,你们都搬进来住了,他也不言不语,没什么表示。”
说到这个,绿锦也觉得这董家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以至于董芸娘他们这一代的命都苦成这样?
本来闵氏是一大家族的旁支庶出,她知道自己的美貌迟早会被人当筹码拿去交易,所以她就趁着家里出了财政危机的时候给自己找了董四海这样的商人。虽说这年头商人都不怎么被人看好,商人的儿子甚至都不能入朝为官,可闵氏深知大宅院里的那些手段,嫁做商人妇总比做人妾任人宰割要强得多了。
而事实证明,闵氏的选择没有错,成亲后董四海将她视若珍宝,至死都不曾纳过妾,董老太太也很喜爱她,甚至将家传的染布秘诀都传授给她,闵氏生有两儿一女,生活比起她娘家任何一姐妹都要幸福快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