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居然还会这种殉情事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浪漫主义的复活吗?当然要是单纯写成什么香艳故事的话应该也能应付老板了,不过我觉得要是找点特殊的切入点,比如灵异啊,超自然现象啊,搞不好更有噱头吧?”
在认真的说完了关于殉情时间的情况之后,赵麒摸着下巴一边点着头,一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虽然在刚刚开始实习的时候,赵麒也曾经有过作一个优秀媒体人的梦想,但是在已经成为《惊世奇闻报》正式记者的现在,他已经完全屈服于现实。反正自己供职的报纸在本质上也就是一份小报,那么自己似乎也没有必要在其中独树一帜标榜清高啊,如果自己真要这么做,搞不好第二天就会被老板给炒掉了。
虽然在新闻操守上似乎很有些问题,不过赵麒对于自己现在报社的主编并没有任何不满。那个男人不只有丰富的人脉,而且对于报社也投入了全部的热情,即便《惊世奇闻报》不过是一份靠标题噱头和走在法律边缘的不实报道吸引读者的小报而已,但是作为主编的那个男人却要求部下的编辑和记者们要把报道做到最后,至少也要做到小报之中的最好。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这位报社主编的态度就像是一个全神贯注在游戏之中的小孩一样,在其他人眼中这种认真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意义和价值,不过赵麒倒是对自己主编的这种人生态度怀有敬意。所以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当赵麒第一次独自负责完成一篇报道的时候,他自然是想要尽量做得好一些。
只是正当赵麒一腔热血、满脑幻想的时候,陈哲雨却用充满嘲讽意味的声音将他喊回了现实。
“哼,这个世界上真是从来不缺脑子锈住的家伙啊。就算所有的人都死掉了,但这起事件归根到底也依然是一起谋杀案才对吧?”轻轻歪头,陈哲雨把轻蔑的目光投向了赵麒,“也许最初发现事件的人有各自的理由,当地负责调查的警察也有各自的理由,所以站在他们的立场,把这起案件当成意外谋杀来处理并不足为奇。但是赵麒,你作为记者应该注意到的,就算凶手和被害人都死掉了,但这依然是一起谋杀案。”
听到这话的赵麒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有些茫然地看着陈哲雨。
“谋杀案?不会吧,你看两个人可是死在一起哟,就算被发现的时候也是手牵手的,而且根据痕迹判断,在楼梯上滚落的时候这两个人更是拥抱在一起的呢!再说了,这两个人身上也没有发现互相搏斗的痕迹,食物也没有被检查出毒物,所以也不存在强迫殉情的可能。从这个角度来判断,这只有可能是自杀了。”
接着再次思考了片刻之后,赵麒用坚定的语气向陈哲雨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看法。
“请仔细想想吧,这两个人……”陈哲雨带着满脸的轻蔑嘲讽,拿过了赵麒手中的笔记,“一个自以为风流但其实不过是个繁殖动物的男人,一个自以为浪漫但其实不过是个拜金动物的女人,所谓爱情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游戏和生意。无论怎么看,这两个人都找不到自杀殉情的动机。你想一想吧,所谓的殉情前提条件是两人怀有爱情,同时这份爱情应该难以实现。但是这两个死者的所谓‘爱情’难道无法实现吗?如果他们的爱情需要肉体关系来满足,那么他们已经是情人关系了。如果他们的爱情需要婚姻来满足,好吧,根据你这边的资料,这两个人都是单身,就算要结婚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一来,他们又有什么理由要自杀呢?”
“你的说法我可不能认同。就算我们这些外人无法找到他们殉情的理由,但是作为死者,他们的内心世界必定存在某些旁人无法理解的苦楚。而且你也曾经说过,人类的精神是相当复杂的,永远无法预料人类的思想中会孕育出怎样的魔物——毫无疑问,这两个人的精神中就是产生出了这样无法预料的魔物,而正是这个魔物的耳语让他们走上了殉情之路!”
这个时候,赵麒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虽然有些牵强,但是他的理论也并非完全错误。人类的遭遇、经历以及思想本来就是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的事情。即便在正常人看来毫无自杀的理由,但是死者已经死亡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如果默认其死亡是殉情自杀,那么可以从此反推这两个人必定存在某些旁人无法知晓无法理解的自杀理由。
“你的话并非毫无道理。但再请稍微想想吧,如果是打算殉情的人,在游艇故障的时候还会请求游艇会的支援,而且还特意叫来了保险公司的调查员。这是讲不通的,从一点就可以判断出死者其实并没有自杀的意愿。”
“但是游艇故障距离他们自杀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在这三天时间中发生一些触动他们自杀情绪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吧?”即便陈哲雨已经追击了说明,不过赵麒依然保持自己的意见。
“虽然你会反驳我,证明你多少也在试着努力动脑子,不过动的方向好像搞错了。再考虑一下尸体被发现时别墅的状况吧。如果说关闭房门,代表了他们具有了自杀的觉悟,不会再回到房间。那么房间开启的窗户,已经吃过之后没有收拾而是放置到腐烂的食物,这两点就都表明其实别墅的主人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