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德进入了旅店。
如果是更高级一点的地方,想要这样进出显然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这间旅店本就是租金便宜的廉价旅店,人员流动极大,甚至不需要真实的身份证明也能在这里租到房间,所以管理上自然也是漏洞百出。即便就在不久前这里的住客才被杀死,但既然人不是死在旅店里面的,那么在经过一个星期的严密管理之后,这间旅店就又恢复成了过去那种毫无防范的状态。
不过王希德到底不是什么犯罪份子,他绝对不希望自己无声无息的被吞没带这间旅店之中。正如他自己之前说的一样,为了防备万一,他还是在特意在旅店的前台登记了自己的姓名,并且表示自己是来访客的。
然后王希德就前往了约定的房间,这是位于旅店二楼走廊中段,临街一侧的房间。仅仅只有一个床位,木制的单人床,床头正对着窗户的方向,而窗户的玻璃下部都被报纸糊了起来,仅有上半部还是原本透明的样子,只是玻璃上面满是灰尘而已。床铺对面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一张陈旧的梳妆桌,桌子背靠的墙壁上方是一盏同样风格土气的廉价壁灯,灯泡甚至没有被灯罩遮住,在壁灯开关的地方还可以看到一个电源插头。而在床尾的位置,房间角落里面还有一个可以用来悬挂毛巾并且放置水盆的金属梳洗架,在锈迹斑斑的梳洗架下面放了一个热水瓶。天花板上悬挂着一台老旧的吊扇,吊扇的旋钮开关就在门口的位置,只要把门打开就可以摸到。在此之外,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中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在这间旅店里面,这个狭小鄙陋的房间就算是相当高级的客房了。在慢慢走到这里来的时候,王希德也趁机观察了其他的客房,这里的房间面积都是如此紧迫,而在更便宜的房间里面,相同的空间内甚至还会摆放两个人甚至于六个人的床位,某些入城来的劳工偶尔也会选择在那些房间居住。至于附近大学区里那些学生的钟点房生意,以这间旅店的位置和标准来说,是肯定做不了的。
“这人还真会挑地方呢。”确认过旅店环境的王希德不由发出这样的感叹来。
一般来说类似这次事件中的爆料人,都会相当重视自己的安全,而挑选这样一个各色人等聚集,而且社会环境复杂的地方交易,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那个爆料人可以很快脱身。而且就算遇到什么突发状态,对于想要进行情报交流的人来说,都可以轻易隐藏到聚集在旅店的三教九流之中,可以在不引人注意地情况下离开这个地方。
当然更为重要的一点,那个人仅仅是挑选了这么一个会面地点,就已经充分了证明了自己的诚意以及手中证据的真实性。因为只有真正关注案件,甚至是参与了调查的人才会知道,这间旅店就是案件中某个被害人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事实上,如果王希德的消息再灵通一点的话,他就会发现,约定会面的房间其实就是叶小川曾经长期居住的房间。
就像早就知道会有访客一样,房间的门并没有被锁起来。
在轻轻敲门却并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王希德径直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从打开的窗户里灌进稍微有些难闻的空气,但是却冲散了房间中原本有些腐败的味道。仔细环顾房间四周之后,王希德再次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他确定自己并没有来得太早,正好是在约定的时间赶到的。
那么那个爆料人呢?
既然这个房间特意没有锁门,也就表明在此之前确实有人已经租下了这个房间,而且虚掩的房门也明确暗示了这个房间正在等待自己的来访。那么爆料人为什么不在呢?站在房间里面,王希德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难道是临时离开了吗?不,显然不可能,那个人既然想要把证据交给媒体,甚至连时间地点都已经约好了,自然不会中途放弃。那么是因为被警方或者真凶发觉了爆料人的行踪,所以对那个人采取了什么措施吗?不,只要看到这个空旷却依然算得上整齐的房间就可以理解了,这里没有经过什么格斗,表明离开房间的人应该是走得很从容,那个爆料人肯定是自己主动离开这个房间的。
既然是主动离开,那么就代表这次会面中止了吗?不,既然房间还没有退掉,房门还开启着,这就代表这次和爆料人的“会面”依然在进行之中。仔细想想就明白了,王希德的目的其实也仅仅是获得证明真凶是警察的证据而已,爆料人的身份对他来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况且就算王希德知道了爆料人的身份,也不可能在报道中公开出来,这点节操就算是小报也需要遵守的。
证据肯定已经被放在了这个房间里面。
谨慎地把房门锁起来以后,王希德就再次认真地观察起这个狭小的房间。然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梳妆桌的抽屉上,如果要说这个房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放东西,那也就只能是这个地方了。
“呵,真不知道那个人啊,是小心还是大胆了。”
虽然还没有去打开抽屉确认自己的判断,不过王希德已经露出了苦笑来。过去在国外刚刚进入媒体行业的时候,王希德也不是没有和其他前辈一起去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