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像是经历了一条长长剌剌、无穷无尽的隧道。最后被一股巨力甩了出来,陷在一个噩梦当中无法自拔。
在梦里,他感到有一种深刻的无力感,就如同初生的幼崽那般疼痛和脆弱,他一点一点地失去了所有的能力,整个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无尽的黑暗,但是闭上双眼,却感到有股光亮正在消失。
我的轮回,失败了吗?
我终究不过是一只老鼠般的存在吗?我披荆斩棘,历尽万苦,最终还是逃不过卑微的命运吗?
林庸在这半梦半醒之间一直徘徊,醒不过来,又死不过去。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后,突然力量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林庸猛地惊醒过来,剧烈地喘着粗气。
他感觉全身动不了了!
他轻轻抬了抬手,整只胳膊的的骨节噼里啪啦乱响,疼得林庸咬牙切齿,冷汗直冒!最后实在忍不住叫了出来:
“呃啊——!”
阮名伶被林庸的惨叫所惊醒,睡眼朦胧地跑出来一看:“林庸,你怎么了!”
“我的骨头!呃啊!!别……别管我……”
林庸一扭脖子,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只感觉自己的韧带随着自己的扭动被无休止拉长,关节间的软骨也反反复复地错位运动,这就像有人拿着你的胳膊,折断了、再接好、再折断、再接好!
林庸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全身骨节的爆裂声已经达到了肉耳可听的地步,面颊、手掌、胳膊、胸背、腰椎、腿膝、双脚!只要是骨头和韧带能够活动的地方,一动就爆,一爆就疼。身体的各个部位用人类不可及的角度,奇异地扭曲。大冬天里,林庸全身都痛出了蒸腾的汗液,就像落入了岩浆之中一样、在地上摸爬滚打着。
阮名伶几次想上去扶住林庸,却又每每被他推开,焦急地拿着一张浴巾为林庸擦拭着汗珠。这种疼痛一直持续了进一个小时,林庸才瘫软在地上,差点昏死过去。
“水……水……”林庸已经疼得口齿不清了。
阮名伶赶紧借来一杯水,扶起林庸喂在他的嘴边,喝了两口后,林庸咳咳地又吐出一半,躺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后,对阮名伶笑了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
“我……没事了。”
“什么没事,你刚才吓死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阮名伶焦急地问道。
林庸摇摇头:“不知道,但我感觉身体的柔度和强度,都有些变化。”
突然阮名伶看着林庸的表情一呆:“林庸,你好像……长高了?”
“唔,是吗?”林庸看着阮名伶,的确是比从前矮了一截。
阮名伶的身高是一米七一,比孟小葵要高三公分,比林庸矮七公分。从前穿着高跟鞋时,甚至比林庸还要高上一点,而此时她站直了身子,却只到达了林庸的鼻尖位置,那么意味着,就这一夜,林庸长高了四五公分!
找出卷尺一量:一米八二!
林庸看着自己的刻度尺有些出神,突然说道:“等等,再量一次!”
这一次,林庸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全身的骨头啪啪响了两声,站在卷尺旁一测:
一米八六!
阮名伶完全傻了,却看见林庸站在原地发笑,再次扭了扭身子,回到卷尺旁一测,身高重新回到了一米七八。
阮名伶拿着卷尺也笑了:“怎么回事?难道我看花眼了吗?”
林庸拿过卷尺收起来:“你有没有听过江湖上流传的一种功夫,叫缩骨功?哈哈,说不定我可以上电视呢!”
阮名伶还是担心地问道:“林庸,你真没事了吗?”
林庸自信地说道:“不仅没事,而且这一个月来,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好过!”
阮名伶把手里的浴巾往林庸身上一扔,打趣到:“好了就去洗个澡,浑身都是汗,弄了我一身,臭死了~!”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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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完衣装和行李,林庸和阮名伶便离开了学校的小屋,踏上了回家过年的旅程。
他们选择了高铁动车,还好昨夜阮名伶买到了最后的两张票。从火车站出发以后,不到一日的时间,两人便在夜里七点,到达了林庸父亲所在的乔东村。
一路上林庸不禁唏嘘到,那时自己带着宁宁逃亡的时候,这半日的路程,自己整整走了五六天才走完啊!完全是因为自己在逃通缉,没有身份……
当然,一日千里,便看不到沿途的风景。
林庸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在镇上的晚市里购置了大包小包的年货,林庸想了一想,甚至买了一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提在手里。
年关将至,整个乔东村都挂上了红灯笼,在这乡村里,年味儿是非常足的,不仅有着传统春节的民俗,甚至还有些祭祀活动,林庸和阮名伶寻着夜路,来到了一间古朴的民房前驻足,林庸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袖子,低下了头。
阮名伶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