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到时候一起杀

人类是一种非常讨厌未知的生物，所以每当有“胆大妄为”者出现，人们都会将他们视为疯子，更甚至是异端。

他们有些人成功了，被后世人尊称为人类发展的伟大先驱；更多的人失败了，也就只能背负着各种各样的指责和误解默默死去。

以往，杜寅认为，不管是正确还是荒谬，只要是敢于挑战真理和权威的人，你可以不认同，但不能不尊重，起码，他们有着超乎常人的勇气。

然而，在听到“神殿”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却怎么都升不起那样的感触来，反倒从心底里一个劲儿的往上冒凉气。

在不付出任何代价的情况下，大批量的让普通人变成神裔，谈何容易？相对来讲，让低等神裔更快的升级，倒是要简单得多，远的不说，单就眼前这座蕴含了丰富翡翠矿藏的大山，让一个低等神裔连升两级都绰绰有余了。

当然，让神裔升级速度加快，这也没什么，让杜寅隐隐感到恐惧的，是在那之后。

不出意外的话，牧朔阳所认为的进化完全状态，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神，听上去似乎是个很难完成的目标，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个所谓的神殿真的找到了方法呢？

不用多，他们只需要让一两个神裔进化成天神，就足以打破大自然那脆弱的平衡，在那之后……是不是就要开始所谓的优胜劣汰了？

屠杀，灭绝，将这个世界变成只有异能者存在的地方，开启人类的新篇章，神族？

不寒而栗！

这个过程要持续成千上万年，杜寅可以无所谓，可要是被认为缩短，变成数百年，甚至数十年，那就不能接受了。

话说回来，人为操纵的所谓进化，还能被称之为进化吗？这不应该是大自然、或者说天意的专属权力么？

就如段老先前所说，人类已经逆天行事了那么多年，再逆下去，老天还会如此宽容么？未来是会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呈现出一个新的世界？还是天降灭顶之灾，一切清零，重头再来呢？

杜寅不是没有反抗权威的精神和勇气，但心灵自由如他，也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就算一切都像神殿所期盼的那样，可那些被屠杀的普通人类何辜？

如果是天意命运如此，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但人为操纵……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为了实现一个目标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就因为它很伟大和光明么？

狗屁！无论多么高尚伟大的目标，只要是以牺牲他人的生命为代价，那都是肮脏污秽的。

去的时候趾高气昂，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大家都以为杜寅是在牧朔阳那样受了什么气，海东青和段老都不敢上前触霉头，又想知道他们都交谈了什么，于是就怂恿司徒问雁过去。

这姑娘也很担心，所以就跟着他走进营帐，见他竟然直接往床上一倒，似乎疲惫至极的样子，不由越发的担忧起来，再顾不上矜持，上前坐在床边，柔声道：“小虎，你怎么了？”

杜寅没有睁眼，手却像是能够看到似的抓住了司徒问雁的小手，女孩儿下意识的抽了一下，没有抽动，就放任不管了。

“雁雁，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很无聊的问题，却找不到答案，能问问你吗？”

司徒问雁点头：“你问吧！”

“如果有一百个人的生命需要你去救，但方法只能是杀掉另外一个无辜的人，你会怎么办？”

司徒问雁怔住，这个问题她当然也听说过，并且知道它是无解的，因为无论你怎么选择，都将要面临良心的拷问，杀一人是杀，杀百人也是杀，它们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不等姑娘回答，杜寅又接着道：“那么问好像有些不对，这么说吧！反过来，杀百人而救一人，那百人是最最普通的人，对社会不会有什么贡献，也没什么危害，而那一个人，却是个人类中难得的天才和领袖，他能带领人类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现在，他要死了，必须杀掉一百个无辜无用的人才能活，你会杀吗？”

司徒问雁已经咬住了嘴唇，理智告诉她应该杀，但良心却再谴责她居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社会虽然分了等级，但生命却没有三六九等的，没有谁比谁更高贵，没有谁的生命比别人的更值钱。

天才和领袖是人，那一百个人也是人，杀一救百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够杀百救一呢？

良久，女孩儿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脸色有些苍白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杜寅笑了，手臂猛的一用力，就将她拉到怀里抱住。

司徒问雁下意识的就要挣扎，听他轻轻说了声“别动”，身上的力气瞬间就消失了，将发烫的俏脸慢慢放在他了的胸膛上。

轻抚着她的后背，杜寅温柔的说：“雁雁，你没有做出选择，我真的很开心，你是个真正纯洁和善良的姑娘。”

司徒问雁的脸更红了，但说出的话却一如既往的傲娇：“姑奶奶本、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