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最大的幸运

黑暗中，杜寅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散发着令他一阵阵作呕的血腥臭味，身周也仿佛堆满了尸体残肢，腐烂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玷污着他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

“我已经变成了自己以往会唾弃不已的那种人了吗？”

他喃喃的自问着，本以为不会有什么答案，一个慵懒的、比白雨诗的口气还要鄙夷百倍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以为我对你的矫情已经有所了解，没想到今天又被你刷新了下限，臭小子，要不你去做变性手术吧！因为我怎么看，你都更适合当一个女人。”

远处忽然亮起一抹白光，火苗一般，渐渐变大，变得清晰。一只带着白黑相间花纹的虎斑猫踩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在杜寅的面前蹲坐下，抬头先是轻蔑的瞅了他一眼，忽然大喝一声：“跪下！你不配让老娘仰起头！”

犹如洪钟大吕在意识中响起，杜寅灵台一阵晃动，腿一软，身体就矮了下去。好在他还保留有一丝清明，在膝盖触地的前一刻努力改变了方向，由跪变成了坐。

白虎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却冷哼一声，说：“这不是还有一点倔强的嘛！虽然很白痴，但也不算一无是处。”

被很恶毒的骂了，杜寅却没有一点生气，甚至连一点调侃的心思都没有，表情严肃的看着白虎，语气庄重且恭敬的说：“兵兵，帮我。”

白虎抬起一只爪开始咬指甲，形象无礼且恶劣的问：“帮你什么？”

“我很困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混吃等死虽然是我儿时就有的梦想，但我不想连脑袋也是浑浑噩噩的。”

杜寅认真的说：“我想恪守本心，可我已经看不清自己的本心，兵兵，你在我的灵魂上寄宿了这么长时间，一定比我了解的更清楚，所以，能不能告诉我？”

白虎放下爪子，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轻盈一跃，就跳上他的膝盖，狠狠在他脸上挠了一下，骂道：“白痴！如果你看不见自己的本心，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杜寅一怔，紧接着一抹亮光就以他为中心迅速的扩展开去，浓重的黑暗眨眼间被驱散的一干二净。

没有尸体，没有鲜血，身下是软软的床铺，四周是简陋的房间。

他又回到了位于老街的家中，确切的说，是白虎在他意识中居住的地方。

“虽然很可惜，但老娘不得不承认，就冲你小子心里能够警钟长鸣、使你可以不堕魔道这一点来看，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运气在内，就都是你应得的。”

杜寅若有所思的再次看向自己的双手，上面没有鲜血，也没有血腥味，虽然不怎么白嫩，但也算干净，就连指甲都修剪的整整齐齐。

良久，他又问道：“我该怎么做？”

白虎翻个白眼，说：“你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干嘛还要问我？”

“随心所欲依然可行？”

“滚！”

白虎的脾气很坏，甚至还有点气急败坏。不用问，杜寅就知道，她这是对于自己再次主动放弃占据他身体的机会而生气。

身为一个时刻想要获得一副身体的寄生者来说，宿主意识陷入迷茫的时候，正是她最佳的夺舍时机，然而，她非但没有那么做，还主动现身对杜寅当头棒喝，将他唤醒。

这不应该发生在一个因杀戮而生的上古正神身上，所以杜寅很开心，也很骄傲。

“喂！臭小子！你干什么？放手！信不信老娘咬死你？”

一激动，杜寅伸臂就将白虎给抱在了怀里，但与上次不同，他没有再揉她的头顶和耳朵，而是很正式的拥抱，带着欣慰和感激的拥抱。

“你说的没错，我运气真的很好，其中最大的幸运，就是拥有了你。”他温柔地说。

白虎的挣扎忽然就停了，嘴里却强硬的反驳道：“你瞎得意个屁啊？老娘只是暂住，你对老娘来说，跟一间房子没有任何区别。”

杜寅笑起来：“是是是，能被白虎大人选作住处，是我莫大的荣幸。”

“算你识相。”白虎嘟囔着，下巴却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肩头。

意识幻化的房间中安静下来，所有的暴戾和杂乱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淡淡的温馨在飘荡。

忽然，一泼微烫的水流从天而降，房间消失了，白虎也消失了，杜寅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旅馆的女人们竟然一个不落的全都站在自己的面前，雪奈手里还端着一个大木盆，而他自己的头脸身上则全都是水。

柴若云和安彤甄的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忧，梁彤彤和杜爱更是眼泪八叉的，杜心神色冷如冰雕，天宫冴子浑身都散发着戾气，就连南星都是满脸的凝重。

“你们……这是怎么了？”

杜寅这一开口，可以明显的看到众人都松了口气，彤彤和杜爱直接就扑过来抱住他哇哇大哭。

“小虎，刚才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