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一切都值了

不一会儿，那男人就磕的额头血流如注，他不觉痛苦，反而满脸舒爽，显然已经无药可救了。

姚果不能承受父亲的跪拜，一咬牙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刚要递给父亲却被杜寅拦下。

“小虎哥，你……”

“这些钱不够。”

杜寅的声音说不出的冷酷。

现在姚果只要给了钱，她的父亲就会立刻化身一条吸血的大蚂蟥，一辈子都甩不掉，这样下去，女孩儿迟早都会毁在他的手里。

姚果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不管怎样，跪在身前的男人都是她的父亲，这个善良到极点的女孩子做不到无动于衷。

“哥，你就让我给他吧！”

杜寅叹息一声，摸摸她的头发，说：“我能跟你父亲说几句话吗？”

姚果猛然抬头，似乎从杜寅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想要做什么，瘦弱的身子开始颤抖，一直都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滚而下。

杜寅从车上叫下来两个男孩子把姚果拉走，女孩儿一步三回头，目光中的挣扎与凄婉让人心酸。

杜寅相信，只要这时候姚果的父亲喊她一声，这个女孩儿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跑回来，用稚嫩的肩膀扛起照顾他的重任。

可惜，杜寅从一个小本本上撕了一张纸递到她父亲的眼前，那是张银行本票，上面大写的数字和“1”后面的几个“0”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至于女儿去哪里了，根本无所谓。

“这是十万块。”杜寅居高临下的看着姚果父亲，目光寒冷如冰，“你马上就可以从银行取出大概三斤重的百元大钞，想要吗？”

姚果父亲点头如鸡吃米。

杜寅冷笑，让长虫找来纸笔交给他，说：“写一份姚果的监护权变更证明，这些钱就是你的。”

姚果父亲愣了一下，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挣扎之色，只可惜一现即隐，拿过纸笔就趴在地上写起来。

不一会儿，一份格式工整的协议书就交到杜寅的手上，姚果父亲已经签了名，还咬破手指摁了手印。

杜寅把那张支票丢在地上，转身就走，姚果父亲就像狗见了屎一样扑上去紧紧抱住，生怕被别人抢了似的。

他的这副模样让一向心狠手辣的长虫都看不下去，狠狠踹了两脚，骂道：“十万块就把如花似玉的女儿给卖了，你特么还是人吗？禽兽不如，我呸！”

姚果父亲攥紧银行支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长虫，蹿起来就跑，脏乱的街道上只传来他嗬嗬嗬的大笑声，没人看见他脸上泣泪横流。

以杜寅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在乎姚果父亲的这份证明书，之所以要他写出来，就是想拿给姚果看，给她一个不得不离开父亲的理由，虽然很残忍，但重病需猛药，没办法。

做好事都做的像拆散人家家庭的大反派，看来老子的人品确实有问题。

杜寅自嘲着摇头，走回到小巴车上。

不出所料，看到证明书的那一刹那，姚果再次放声大哭，孩子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见到最亲的姐姐哭，他们也跟着哭，杜寅就这么在一片哭声中开车上路。

明明前路就是明媚的新生，却感觉像是在开灵车，也是没谁了。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姚果的声音才渐渐低了下去，一开始跟着她一起哭的孩子，有好几个都睡过去了。

她仔细且郑重的将那纸证明书抹平叠起来收好，走到杜寅身边时已是春花般的笑脸。

这个终于卸下了所有重担的女孩儿，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美丽。

她靠在驾驶位的椅背上，问：“你花了多少钱买我？”

“十、十万。”杜寅专心开车，不看她，因为心虚。

姚果比他想象中要大气多了，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说：“还好，不算太多，总能还得清。”

杜寅赞赏的看她一眼，开玩笑道：“还得清？做梦吧你，也不看看我是谁，黑社会耶！主业就是高利贷，这十万块利滚利，你这辈子都甭想还完！”

姚果歪着头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不知在想着什么，片刻后甜甜一笑，问：“我……我能喊你哥哥么？”

“当然可以，”杜寅笑道，“不如说，这是我的荣幸。”

姚果又不好意思起来：“小……哥，你就别夸我了，我真的没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崇高的想法，仅仅只是为求心安而已。”

杜寅摇摇头：“你错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不在乎心安不安，甚至有不少人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良心，所以，姚果……”

“以后叫我果儿吧！”女孩儿微红着脸说，“我奶奶都是这么叫我的。”

杜寅微笑点头：“好，果儿，你认为你只是为求心安，却不知‘心安’这两个字有着怎样的分量，我为了它愁得都快未老先衰了，时不时的还会升起逃避的念头，这样的我能被你叫哥哥，我真的深感荣幸，这不是恭维，也不是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