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杜寅确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但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虚弱，虽然再来一次方才那种程度的攻击，他肯定是坚持不住，但将自己的后背全部石化来硬抗一道水柱，还是能够做到的。

没错，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天河在自己身后藏了一道水柱，也是故意撤去了空气屏障。因为，在实力不如人的情况下，他必须要接近天河，才能凭借左手和白虎将之击败。

然而，天河始终都呆在大桥之外，两人之间距离太远，他飞行的速度又不够快，所以只能冒险搏一把。

身后的水柱正好能把他冲去天河所在的方向，也只有这样，天河才不会对他有所防备，而那块防波石，自然也不是为了杀掉天河，仅仅只是逼得天河降低一些高度，好让他能更容易接触到而已。

世人只知“老街小虎”敢拼敢玩儿命，这太有欺骗性了，殊不知，他的每次拼命，都是动过脑子的，要不然，就凭他那先天低血糖的身板儿，凭什么每次拼命都能安然无恙？

左手已经抓到了天河的脚踝，目的已经达到，杜寅才不会像电视电影里的那些傻帽一样多说废话，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动了白虎的吞噬之力。

可惜，老天从来都不会把你想要的轻易给你。

胜利似乎在望，却异变陡生。

“哗啦”一声，就在杜寅发动吞噬之力的那刻前半秒，天河忽然就变成了透明的液体，紧接着便犹如一个大水泡一般，四散飞溅。

白虎傻了，杜寅也傻了，人还能变成水？这特么简直就是BUG，那还玩儿个屁啊？直接伸脖子让人家砍就行喽！

砰！

又是一道水柱从河面冲出，将正在下落的杜寅又撞了回去。就像是一块被扔出去的烂肉一样，他在桥面上翻滚出了十几米远，直到撞在保护霍灵的那座混凝土房子上才停下。

“哈哈哈哈……”

半空中响起天河得意至极的狂笑，笑声中，一片片失重一般的水流缓缓汇聚，最终形成一个驼背的人形。

“杜寅，你没想到吧？”恢复原样之后，他降落在大桥上，一边优哉游哉的向杜寅走去，一边说道，“我‘修神一脉’之所以升级速度快于普通神裔，就是因为我们的身体天生与同属性元素有极大的亲和力，可以直接吸收，只要等级晋升到次神级，便可随时随地化形。”

杜寅呕出一大口鲜血，心疼的看一眼，骂道：“你妈蛋的，有这种保命手段，怎么不早说？老子要是一开始就知道，当时就投降了。”

“哦？是吗？”天河面带胜利者特有的温和笑意，脚步不快不慢，“你真的会干脆投降？”

“当……当然啦……”杜寅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已经将他的下巴完全染红，“老子的座右铭是：有便宜不占就是吃亏；怎么可能会干‘明明没希望还要往前冲’的蠢事？”

天河哈哈一笑，摇头道：“算了吧！杜寅，我从得到你接受了冥王传承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在关注你，你很聪明，也很圆滑，但有的时候，比如涉及到原则问题时，却又会偏执的要命，颇有些‘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魄力，我想，这应该就是老陛下选择你的原因吧！

另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在这世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什么不坦诚一些、说一点比较重要的事情呢？看在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把我逼出化形的人的份儿上，我会把你的遗言交代给你的姑娘们的。”

“嗯！我喜欢‘你的姑娘们’这个称呼。”杜寅咧嘴笑了一声，说，“OK！那就坦诚一些，不如你先来，告诉我‘愤怒’是谁？”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天河摇摇头，“都要死了，知道了她的身份又能怎样？”

杜寅瞪起眼：“能瞑目啊！这很重要的好不好？”

天河哑然失笑：“好吧！我告诉你，其实你是认识‘愤怒’的，而且还曾与她近距离接触过。起初，她对你并没有什么想法，反倒是你坏了她的事，杀了她的人，之后，她悬赏杀你，也不过是想给你一个警告罢了，没想到你回头就让人追杀她的门人。

要说起来，应该是你对不起她更多一些，因为段天宝的事情就那么仇恨她，实在是有些没道理。”

坏了她的事，杀了她的人，悬赏，追杀，门人……天河没有说出‘愤怒’的姓名，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屠宛儿？”杜寅吃惊道，“那个万年萝莉，居然就是七罪中的‘愤怒’之罪？”

天河点头：“没错，就是她。”

杜寅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咂吧咂吧嘴，苦笑着摇了摇头：“闹了半天，一切因果还是由老子而起，他娘的，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不那么恨她了。”

“不恨不是更好么？无法瞑目的原因又少了一条，可喜可贺。”

“可贺你奶奶个腿儿！”杜寅翻白眼骂了一句，又道，“听上去，你们好像都多少跟我有过接触，现在已知你是‘嫉妒’，屠宛儿是‘愤怒’，西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