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幸福叫做忘却。
男人与男人之间不都是一样的,男人之间的差异不比男女之间的差异小。感情不管是一生一世还是瞬间,最重要的是彼此之间是否付出真情。能够一生一世的相守白头偕老执子之手固然好,可有的时候世事难料,一瞬间的真情也会让人温暖一辈子。
匆忙的乘车赶往南昌,当我再一次的踏进郝彤的学校的时候,再一次踏进她的宿舍的时候,床位已然空出了。待在原地出神的望着她的床铺,一颦一笑跃然脑海里。
有人推门而入,“你是江枫吧?你好,我是郝彤的同学兼室友,叫我小然就可以了。”
“哦,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郝彤她,真的、、、、、、”
小然搬了把凳子让我坐下来,然后又缓缓的从郝彤生前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封信,递到我面前说“这是她临终前让转交给你的,其实她说在生命里最后的旅途中,是你给了她勇气,要好好的感谢你。”
站在郝彤的遗像前,几个月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女孩,转瞬间竟然就成为了一捧骨灰了。
实在是没有勇气在她的遗像面前拆读那封信,感觉分量太过于沉重,这一生还是第一次有人在生命的弥留之际给我写信,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踏上返程的火车,一个人静静地靠在车窗边,渐离这个城市而远去,伸手想从裤袋中拿纸巾的时候,信无意间的抖落了出来。
低头审视着正躺在地上的那封信,仿佛在召唤说“我摔疼了,快把我浮起来吧”。犹如郝彤就站在我的面前,她那年轻的生命之花啊,还没有来及得好好的绽放就已经香消玉殒了。缓缓的弓着身体,用手小心翼翼的将信从地上捡了起来,拿出纸巾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被沾上灰尘的信封,双手近乎颤抖的撕开信封,从里边抽出信件,足足有三张纸,内容如下——
哥哥,你好!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吧,不管你答应与否了,这一次你就依了我吧。我想,你一定会认为我很老土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样写信,写封电子邮件或者发个短信、微信多方便啊。
其实,从小我就患有一种罕见的先天性心脏衰竭,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自己就已经知道了,我的生命不会超过20岁,所以从小我就没有离开过医院,生命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而我的朋友也大多是在医院结识的,他们有的比我走的更早,相对于他们来讲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
我知道原本我的一生注定是没有爱情的,也从未过多的奢求过,这样一个在对于普通健全的人来讲在普通不过习以为常的事情,对于我来讲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我也一直以为,我短暂的生命也就将这样平稳的度过了,带着还是处子之身远离了尘世,怎么来的还是怎么回去,但是自从认识了哥哥你之后,这一切就都改变了,纵使再将生命缩短我也毫不在乎了。
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爱情,当我在和夜里熟睡时,我的心会越过海洋,向你俯身而去、、、、、、这段日子以来,在你离去的时日,我时常梦到与你只有男女朋友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共赴巫山云雨,睡梦中的场面时常淫秽不堪,醒来后却回味无穷。那一刻,又总将我的思绪带回那个小旅馆,那间房、、、不管你对我所作出的事有没有爱,重要的是,是你让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体会到做女人该有的快乐,是如此的美妙。感谢你,让我可能在千年以后不必让人将我挖掘出来以后,一群人指着我的尸骨或者木乃伊说,这还是个处女。
原谅我没有对你说出我的病情,怕造成你的精神负担,我怕那样你会从此不再理会我,哪怕只是以兄妹相称,一个精神上的恋人,也会让我时时的牵挂。
原谅我没有对你说出我对你的爱,我怕那样你会从此离去不在理会我,哪怕只是在QQ上、手机上、微信中与你相会,也让我有梦可以做。
原谅我对你的不辞而别吧,我怕那样的话我会舍不得离开,拿牌只是片刻弥留的灵魂。
哥,告诉你个秘密,在我们那次仅有的性行为中,在趁你不注意的时候,从你的衣服上扯下了你衬衣的第二个纽扣,人们说这颗纽扣最接近人的心脏,男女交换相当于定情的信物。在我最后时刻饱受病痛折磨的这些日子,我一直紧紧的将它拽在手中,这样就像你一直在我的身边紧紧的拽着我的手一样,给了我力量和勇气。
哥,我累了,今天就写到这里吧,不知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
读完信之后的江枫,此刻真想在旷野中大声的呼喊,嘶叫,可在呼啸的列车中穿梭,这种声音转变成为了一种阵痛,他让我的心在滴血。摸到信封的底部,果然有一个纽扣,拿出来后将它与信重新放回到信封里,亲吻着信件,然后将其放到了书包里。郝彤,愿你在天堂的日子不再如人间炼狱般的辛苦。
她给的爱太过于沉重,让人窒息,叫人措手不及,永远没有补偿的机会,而她依然将那份爱带进了天堂,只剩下我一个人在云层中飘荡。
有一种幸福叫忘却。